公元前288年,发生了一件事叫“齐秦互帝”,说的是秦昭王自称为西帝,派人尊齐闵王为东帝。到了这时当“王”都觉得不过瘾,要称“帝”了。我们知道之前只有“三皇五帝”,连周天子也只称“王”。所以到了战国后期,秦国已不满足于当个“霸主”了,而是要统一天下。苏秦劝齐闵王取消帝号,联合赵、魏、韩、燕五国攻秦。但五国相互观望,谁也不肯主动进攻。秦昭王一看犯众怒了,于是也取消帝号,归还了一些土地。五国也就撤兵了,但名义上齐闵王取得了胜利。
关于苏秦如何搞合纵,历史上记载很多,又比较乱。这里讲几个苏秦的故事。苏秦开始游说的是秦王,但他的主张始终不被秦王接受。后来苏秦的钱用光了,只好离开秦国回家。苏秦的样子很狼狈,形容枯槁,脸又黄又黑,背着一些破书。他到家后,妻子正在织布,不搭理他,他的嫂子不给他做饭,连父母都不和他讲话。苏秦于是发奋读书,每次读到要打瞌睡时,就用锥子刺自己的大腿,血都流到了脚上。这就是“悬梁刺股”中“刺股”的来历。
后来苏秦权势很大,有个说法叫“挂六国相印”。这时苏秦回家,父母赶紧整理房间,清扫道路,到30里远的地方去迎接他。妻子不敢正视他,斜着眼睛看他,侧着耳朵听他说话。嫂子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像蛇一样爬。苏秦问嫂子,“你以前对待我那么傲慢,现在怎么这么卑下呢?”《战国策》的原文叫“前倨后卑”,这就是“前倨后恭”的来历。苏秦的嫂子说:“因为你现在地位尊贵,钱又多。”苏秦就感叹,“一个人如果穷困落魄,连父母都不把他当儿子,可一旦富贵之后,亲戚朋友都感到畏惧。所以一个人活在世上,权势和富贵多么重要啊!”
这些故事大约不怎么真实。有种说法是苏秦是燕国派到齐国的间谍。在齐闵王攻秦取得“胜利”后,苏秦(也有说是苏秦的弟弟苏代)游说齐闵王攻打宋国。宋国在齐国、魏国、楚国之间,地理位置很重要,而且宋国的商业发达,所以在各国眼中都是块肥肉。齐闵王经过三次战争,灭掉了宋国。这下把齐国和各国之间的矛盾激化了,于是公元前284年燕昭王联合秦、楚、赵、韩、魏等一起讨伐齐国。燕昭王其实早就在谋划报复齐国。他继位之后,就想方设法招揽人才。有一次燕昭王对一个叫郭隗(wei三声)的人说:“齐国趁我们燕国内乱,攻打我们,差点把我们国家给灭了。我知道燕国弱小,报仇不容易。可我希望有人能才来帮我治理国家,洗刷先王的耻辱。先生知道有这样的人才吗?”郭隗说:“我给您讲个‘千金买骨’的故事吧。古代有个国君想用千金买千里马,可买了三年也没有买到。有个人对他说,让我去买。国君就让他去了,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找到千里马,可马已经死了。他花了五百金买下马骨献给国君。国君很不高兴,我要马骨有什么用!这人说别人看到您连死马都愿意花这么高的价钱,肯定是真心买马,所以很快就会有人送马来。果然不到一年,就有三匹千里马送来。您现在想招揽人才,就从我开始,那些有才能的人看到连郭隗这样的人都能重用,一定会不远千里而来。”燕昭王一听,就给郭隗很高的待遇。不久人才果然来了,乐毅从魏国来,邹衍从齐国来,剧辛从赵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