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诗经•卫风•硕人》中描写的这样一位超级大美女让人心向往之。
她就是春秋时期齐国的公主庄姜。本可以依靠身家和颜值躺赢的她，却有着卓然超群的旷世才华。
这样的天之娇女本该拥有令人艳羡的美满人生。
然而，“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透过她的这首流传后世的《燕燕》，人们看到的却是她悲情的人生缩影。
庄姜的敏感细腻杂糅在贵族气质中，化为神女般的符号。她征服了国人却偏偏没有赢得夫君卫庄公的爱情。在政治婚姻的冷暴力中消磨着自己的如花生命。
01
婚前的庄姜无疑是幸福的。身为一个大国公主，她的美貌和聪慧使她成为国家的骄傲。然而，她并没有持宠而娇，她在生活中绽放着成长的惬意，深厚的文化底蕴使她举止有礼，仪态端庄。
庄姜这样的综合素质使她成为诸侯国君倾心的对象，如果她有幸嫁给一个开明的国君，定会和丈夫琴瑟相合，成为势均力敌的精神伴侣。
可是天妒红颜。庄姜只是作为一个政治棋子成为了卫庄公的夫人。卫庄公是卫武公的儿子，这个时期的卫国，在诸侯列国的声望还是比较高的。只是卫庄公并没有继承其父卫武公的英明神武。
卫庄公的心思更多的在于享受生活，而不是发奋强国。能够娶到身居美女榜首的庄姜，卫庄公也是志得意满的。
《硕人》这首诗生动描绘了庄姜出嫁的盛况：黄河水浩浩荡荡；芦苇花洁白摇曳，卫国的臣子们早早地退朝了，让国君全身心地迎娶新娘。卫国人对庄姜的倾心和祈盼可见一斑。
庄姜从母国齐国风尘仆仆地奔赴卫国，也怀着希翼和忐忑的心情投入了不可知的异国他乡的新生活。
在古代，女人的婚姻是第二次投胎，虽然有了国君公主的匹配，在盲婚哑嫁的前提下，幸福也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02
卫国人对国君和大国公主的联姻很欣慰，也对他们的幸福生活充满了笃定。是啊，卫庄公是何其有幸娶到了天下最盛名的美才女。
想必他也是欣喜的。新婚燕尔，两人在举国同庆中许下白首相依的诺言。然而，这诺言在卫庄公心中并不值一提。
做为一国之君，他有太多的姹紫嫣红围绕。迎娶庄姜只是他生活中一个优势选择。
他并不爱她，她的端庄雅致在他眼里是无趣，她的满腹诗文在他心里是矫情。可叹，庄姜错嫁了一个不懂她的美好的俗人。他对她的光环选择性失明。
开始的新鲜感褪去之后，卫庄公对庄姜越来越淡漠。他的喜怒无常的个性更是显露无疑。再加上庄姜没有生育儿子，这成为压倒他们亲密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卫庄公对庄姜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不但把冷暴力留给庄姜，更是毫不留情地讥讽她。
在古代婚姻对一个女子就是生活的全部，得不到丈夫关爱的庄姜心中满怀着哀伤。她只能把满怀心事述诸笔端，写下熠熠发光的诗句。“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庄姜空有远大心志，只因囿于被冷暴力打压的逆境无法突围，却把自己的才华打磨得日趋闪耀。
03
卫庄公有一个不知名的宠妾。从此和宠妾日日笙歌。庄姜忍受着丈夫疏离的冷漠，始终坚定隐忍着做好自己的帝王之母风范。
庄姜把戴妫所生的公子完收养，并细心教育，指望着能让儿子成长成一代明君。可是，就是这样的顺理成章的设定也受到了挑战。
卫庄公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儿子，名叫州吁。州吁从小便得到了父亲的百般溺爱，崇尚武力，这一点对日后的公子完来说，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庄姜曾多次婉言规劝卫庄公应对公子州吁严加管教，可是卫庄公置若罔闻，一味姑息公子州吁。使他养成骄横无礼的性格。
卫庄公去世后，公子完成为卫国第13任国君卫桓公。时至今日，庄姜终于松了一口气，也算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然而，倾轧诡异的宫廷事变在激流暗涌。卫桓公继位不久，早就对州吁的骄奢不满的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管教弟弟了，于是罢免了他。
这个受挫的州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卫桓公被干掉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弑君成功。州吁刚上位，便遭遇众叛亲离，最后死在石碏的刀下。
经历了宫廷血雨腥风的庄姜对世事无常充满了感慨，在她的凄冷的后半生，值得庆幸的是她始终有诗文相伴。
04
人们始终对庄姜这样一个貌美多才的女子的爱情悲剧嗟叹。一如多年后的班婕妤，她们一样被狐媚善舞的女子横刀夺爱。
这和人们普遍追求的我自盛开，清风会来的爱情信仰似乎相背离。爱情似乎与是否优秀并没有内在的关联。
其实庄姜首先是嫁错了人。她的高洁理应匹配高配男人。只有高端格局的男人才能欣赏和懂她，成就帝后共同携手奋斗的佳话。
其次，即使嫁错了人，似乎她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那个男权社会放弃自我取悦夫君。可是，这样争宠的失却自尊的手法又是她不可能屈就的。
聪慧如她，即使失去了爱情乃至舒心生活的根基，她依然会高傲地选择高贵的品质。即使是限于泥潭中，她依然独自开放。
因为她的平台是高远的天空。她的心志始终在高处飞行。你听：“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作者：苏曼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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