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君不停的来回走着,他的脚步已经很能说明他的现在的心情了。他烦躁不安,不停的走着。
安陵小国,哪能与秦国抗衡。他接到了亲王的书信,信中说想和安陵国交换土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安陵君岂能不知。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举全国之力抗衡强秦,无异于螳臂挡车,飞蛾扑火,都是自取灭亡。
韩国、赵国、魏国,尚且难以阻挡秦王的大军,何况小小的安陵国。信中说想要“易地”,只不过是吞并的另一种说法,更加优雅。
但安陵君不想要这样的优雅,他不是没有勇气,而是对现实看的太清。有时候,知己知彼,也会心碎的。
唐雎来了,他是来请求出使秦国的,他将带着安陵国的地图,前往秦国,与嬴政交换土地。
唐雎走了进来,安陵君还在来回不停的走,甚至没有注意到唐雎。
“大王,请派我出使秦国。”唐雎坚毅的眼神,底气十足的语气。一瞬间,让安陵君安静了下来,他停了下来。
“你有好的办法?”安陵君带着疑惑问道。
“没有。”唐雎依旧如此干脆,像是十分肯定,但答案却并不让人安心。
“唉。”安陵君长叹一口气,向着内室走去,留给唐雎的,是落寞的背影。
唐雎向咸阳出发了,前路漫漫,命运又握在谁的手里?
“寡人用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却不听我的,他还想要什么呢?”秦王很是愤怒,安陵君很不给他面子。
“韩国已经灭了,魏国已经亡了,而安陵君却凭借方圆五十里的土地能够幸存下来,那是因为我把安陵君当作忠厚的长者,所以才不打他的主意。”秦王缓和了语气,如果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刀兵相向也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现在我用十倍于安陵的土地,让安陵君可以扩大领土,但是他竟敢违背寡人的意愿,是轻视寡人吗?”秦王问道,他要看看安陵君的态度,看看安陵国的使者的态度。
“秦王错了,并不是像您想的那样。安陵君从先王那里得到了封地,就必须要全力的保卫它,就算是方圆千里的土地也不敢拿它来交换,何况是区区五百里地呢?”唐雎不卑不亢,但语气极为坚定。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秦王就是来问罪的,也是来找借口的。不论如何,秦王都要拿到安陵。
秦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安陵君作为一国之君,在秦王看来,和街头的路人也没有什么差别。秦王想要的,不以其他人的意志转移。
“您听说过天子发怒吗?”秦王站了起来,身上的袍子颤动着,愤怒让他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
“我未曾听说过。”唐雎淡淡的回答道,好像没有感觉到秦王的愤怒,或者他已经不在乎秦王的感受了。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秦王的语气带着杀气,宫殿的帷幔被风吹动着,寒气袭来。
唐雎不为所动,好像感觉不到似的:“大王曾经听说过平民发怒吗?”
“平民发怒。”秦王冷笑一声:“他们能怎么样,也不过是扔掉帽子脱掉鞋子,光着脚,把头往地上撞而已,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愤怒更盛了,腰间的剑跳动着,随时都会亮出来。
“大王所说的,只不过是平庸无能的人发怒,不是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唐雎站了起来,向着秦王走去。
“从前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彗星的尾巴扫过月亮,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一道白光直冲上太阳;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苍鹰扑到宫殿上。”他的话没有停下,但脚步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洪亮,响彻在殿宇上,传来阵阵回声。
“这三个人都是出身平民的有胆识的人,心里的愤怒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了征兆。现在,专诸、聂政、要离,加上我,那就是四个人了。如果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的话,就有两具尸体倒下,血流五步远,天下百姓都要穿孝服,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候。”
唐雎已经来到了秦王面前,手中的宝剑“噌“的一声,拔了出来。寒光四起,冷风飕飕。
秦王的脸色变了,剑上的寒气,唐雎的无畏,让他感到害怕。
连忙陪着笑说道“先生不必激动,请坐!何必这样呢,寡人也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他长吁一口气,看着唐雎,带着敬佩:“我现在明白了,韩国、魏国之所以灭亡,而安陵小国,虽然只有五十里土地,却能存活下来,就是因为有先生这样的大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