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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18年,虽然天下还有控制东都洛阳、掌握大批原隋军精锐的王世充,控制山西北部、与突厥勾结的刘武周,控制瓦岗寨百万之众、与王世充对峙的李密,控制今河北一带、深得人心的窦建德,控制江淮一带的杜伏威等多家强大的势力反王,隋朝佞臣宇文化及还在率领数十万大军称霸一方,刚从太原进入长安不久的李渊依然接受了傀儡隋恭帝所谓的“禅让”,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史称唐高祖。唐高祖登基后立即宣布改元武德,这一年就成了武德元年,大唐近三百年的基业就此开创。
(一)晋阳行宫
隋炀帝大业十三年(617)的一个夜晚,月色如水,万物皆静静地沉睡着,寻常的平静麻痹着人们安逸的神经,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在这貌似静谧的氛围中,天翻地覆的大变动正悄悄地萌芽。历史记载了隋朝晋阳行宫里此刻未眠的两个人:宫监裴寂与太原留守李渊。此刻他们俩正一起对酒当歌,感慨着人生几何。抛去所谓世俗官职的牵绊,李渊与裴寂算是老相识了,两人在一起自然免去了客套与拘谨,因而也放松了戒备,把酒言欢,畅聊无阻。
为了招待好李渊这个老伙计,裴寂还特意安排了一些宫女前来助兴。袅袅的音乐,曼妙的舞姿,绝色的面容,那一颦一蹙摄人心魄,那回眸一笑荡漾心河。酒不醉人人自醉,李渊很快招架不住,斟着美酒,合着乐声,品着美女,酩酊大醉。裴寂乘势安排两个绝色的晋阳宫女扶李渊去休息,醉酒之后的李渊稀里糊涂便与隋炀帝的两个美人发生了“一夜情”。这两个宫女是谁呢?原来,她们是隋炀帝的宫妃,即我们后来所知道的尹德妃、张婕妤二位妃子。当年隋炀帝北巡路过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晋源区)时,修建了晋阳行宫。行宫设正、副宫监各一人,管理宫中事务。晋阳的地方官吏为了向隋炀帝献媚,便精心挑选许多美女献给隋炀帝,这尹、张二妃就是其中两个美人。隋炀帝在晋阳停留几日便走了,留下了这两位美人在行宫独守寂寞。
到了第二天,李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开眼发现身边有两个美人,吓得心惊肉跳。当得知她们两个就是晋阳宫宫妃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跑出了行宫,正好撞见了裴寂,就责问他为何要害自己。裴寂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责问李渊,趁皇帝不在行宫,辱用皇帝妃子,该当何罪?李渊被裴寂责问得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地直跺脚。裴寂趁此献计让他起兵造反,这样既可以免除欺君大罪,也可以得到大隋江山,一举两得。
李渊知道眼下他已经犯下滔天大罪,无法挽回,便答应起兵反隋,之后很快打到长安,夺取了天下。这可能是历史上最划算的买卖,睡了隋炀帝的女人,夺了隋炀帝的天下。李渊的母亲独孤氏与隋炀帝的母亲独孤皇后是亲姐妹,李渊与隋炀帝算是表兄弟,可在权势面前,帝王家那薄如蝉翼的亲情更经不起一丝的风吹雨打,如果隋炀帝泉下有知,该怎样去恨李渊呢?我们不得而知。
这笔划算的买卖,史书上总是把功劳归结于唐高祖的次子秦王李世民——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质男,而李渊则是史官笔下一个只会吃喝拉撒玩的纨绔子弟。故事是这样安排的:隋末大乱,各地英雄揭竿而起,李世民压抑不住自己要称雄天下的凌云壮志,劝李渊起兵反隋,李渊都搪塞过去。李世民没办法就和裴寂定计,引蛇出洞,这就是裴寂为何要“害”李渊的原因。这不过是贞观史臣篡改事实,将李世民描述得过于强大,使得唐高祖李渊的存在感极弱。事实并非如此。牛致功先生曾在《李渊建唐史略》中为李渊平反,认为李渊早有起兵造反之心,不过是在静待时机,晋阳起兵根本就是他的主意。李渊之所以引而不发,不过是准备尚未充分,不敢表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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