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以强大坚韧的生命意志、昂扬向上的生命精神,为全民族“寻回生命的原点”,将物质界现存的一切,奋然提升为道德界、理想界的国体、国魂、人道等终极真理,犹如惠特曼所谓“打通物体与灵魂的秘密通道”、波德莱尔所谓“感官与精神的应答、激昂”,使历代仁人志士获得内心的自由成长与内外的道德激励,为一个“天下大同、选贤与能、讲信修睦”的美好社会而奋斗不息;这一切的部分渊源,来自于孔子的家学传统:孔子先世乃殷商始祖、尧舜政府的总教化官——司徒契。
《尚书·舜典》载,大舜因孝德美名,受四岳、诸侯、百姓推举,被尧帝采纳,尧帝又仔细考察、历练他以治国、治诸侯宾客、治家等诸多事务,发现他均能胜任,遂任命其为百揆(宰相),总摄国政;大舜摄政之初,即推举高辛氏(黄帝后裔)八子伯奋等人为“八元”,在全国各地发布、推行道德教化大典——“五典”,即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亦即五大人伦、人道的合理关系,史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徽者,善也,美也,慎重地推行“五典”之教,使天下美善和睦、秩序井然,“五典”确能(克)促使天下顺从王道之化,则大舜、八元之所为,实则为古典宪政制度确立了伟大的道德根基,使天下万民、纷繁百业,获得了“至高的道德约束”;再配合大舜推举的“八恺”(黄帝后裔高阳氏的八位才子苍舒等人)分任百揆治下的诸多事务,政绩斐然,“五典教化”与“百揆诸务”,内外匹配,井井有条,天下诸侯,欣然来朝,大舜、八元、八恺等率百官在国都四门恭迎之,史称“宾于四门,四门穆穆”(民国七贤之一钱穆,字宾四,典出于此),诸侯百姓欢洽而肃立,朝见尧帝所代表的中央政府,中国大一统联邦民主制国家空前团结、巩固,五典之教化遂为中华文明之核心。
尧帝见“唐虞之治”规模树立,遂决心恢复中华古典宪政制度之一的炎黄禅让制度,在祖庙文庙前,举行禅让大典,大舜摄天子位,尧帝退休,安为国老,不问政务。
舜帝登基执政,新政府决策实施的几件重大政务,一是“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在者察也,即重整天文立法制度,“璇玑玉衡”即浑天仪,以定日月五星(七政)之位,措置天下农耕百业,安顿百姓民生;二是祭祀上帝、山川、古昔圣贤等群神,朝觐四岳、十二州牧,巡守各地诸侯,与之修礼乐制度,确立“五载一巡守,群后(诸侯)四朝”的宪政制度,即把全国统一在天子、诸侯、百官、万民彼此守德、共治天下的古典宪政秩序;不从者,天子、诸侯可征讨之。第三件大事是建立十二州的镇守、整山、浚川制度,作为治水初步工程;制作“五刑”制度,实行“法治国家”的问责体系,长期治水无效的鲧等四族因罪错而被诛杀流放,鲧子大禹却被提拔为百揆,负责全国治水,以见善恶分明。
尧帝年117岁去世,天下行三年国丧之礼,八音不作,以寄托哀思。三年礼毕,舜帝再告文祖之庙,重整中央政府各个治理机关,使天下民生焕然一新:
首先是恢复、重申、加强尧帝设立的诸多古典宪政制度——譬如天下要务、官员任命、人才选拔,要征求四岳、诸侯的意见、举荐;又譬如中央政府在尧帝设立“诽谤木、敢谏鼓”的基础上,再设立“四门”、“四目”、“四聪”等制度,以采集民情、民意表达的民主制度等,史称:“询于四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咨(询)十有二牧”,广开言路、广进人才,鲧被大舜诛杀,鲧之子大禹,却受四岳举荐,被舜帝任命为百揆(宰相),大禹谦让相位于稷、契、皋陶,舜帝不允,唯才是举,任命大禹为相,以措置全国平治水土、农耕、赋税、军事拱卫等一系列根本建制,舜帝之举贤不避仇敌,真空前之盛也!
其次是任命稷为大司农,稷又称后稷,擅长农耕制度的措置、农耕技艺的推广,被任命为“大司农”,总掌天下农政,以丰厚民生之供养,稷成为创立西周王朝的周人始祖。
第三件大事,就是任命契为“大司徒”,舜帝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百姓不能亲和,则“五品”之义、慈、友、恭、孝之“五伦”关系、五种品节,尽皆紊乱,全社会堕入黑暗,多少GDP能救治之?大司徒的职责,就是“敬敷五教”,以“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之“五典”、“五教”涵养、训诲、教化天下,使天下万民,宽广于道德,则不急功近利;高尚于人品,则不投机取巧,如此,广大自由之人生、和谐美善之社会,乃灿烂成就。(详见孔安国、孔颖达注疏之《十三经注疏·尚书正义》第51-75页,北大出版社1999年版)
契为司徒,不仅后来成为殷商始祖,更是孔子远祖;孔子把舜帝、契之“五教”再予提炼,称为“五常”,即仁义礼智信,遂垂为古典宪政之基石、中华民族之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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