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约一万五千字
魏忠贤是明末第一大权宦,深得天启皇帝信任,魏忠贤依靠天启皇帝的支持全力清洗东林党,因为有天启皇帝的支持,组成了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跟东林党及其同盟军斗,掌握历史话语权的东林党等官员尽力美化自己的同僚,阉党自然要尽力丑化。
随着对明朝这段历史的了解的深入,现代人也渐渐改变对魏忠贤的看法了,认为主流史料没给予魏忠贤应有的评价,把魏忠贤描写的十恶不赦,一点优点没有;东林党跟阉党斗,东林党早已经把自己看成了正义的代表。东林党无耻到把所有不利于他们的史料要么修改,要么抹除,明朝灭亡东林党继续效忠清朝,借着编纂《明史》和文字狱的威力把不利于自己的史料消灭的一干二净;我们现在看到的东林党就是正直之臣的记载。
要把前面的讲清楚问题先要了解明末的形势;在万历晚年东北的女真已经从成化犁庭事件中完全恢复过来,开始有组织的进犯明朝边境;万历四十七年,杨镐指挥的八万多人进剿建州女真,杨镐搞的分兵的进军策略,谁知道明军被打成狗,自此明朝与后金在辽东地区的实力对比发生变化,或者说后金已经在辽东地区站稳脚跟。这一战就是著名的萨尔浒之战。杨镐很快被万历下狱,然后万历任用熊廷弼为辽东经略,整顿辽东军务,去收拾烂摊子;这时的辽东大部分地区已经落入后金之手,现在的辽阳、沈阳等地已经是最前线,已经被明朝遗弃;当地百姓纷纷逃亡关内,熊廷弼采取了先利用城池坚固防事阻挡后金攻势,然后徐图辽东的策略;熊廷弼一到辽东就安抚难民,并着力恢复沈阳、辽阳等城的防务,恢复军民信心,也就用了一年时间安抚了军民之心,最前线也加强了防御,辽东局势渐渐改观。熊廷弼主政这段时间没有后金大规模进攻是因为努尔哈赤正在全力消灭北部的亲近明朝的叶赫女真部;再说之前萨尔浒之战带来的巨大胜利成果还需要慢慢消化。也就是萨尔浒之战后半年,努尔哈赤解决了叶赫部,开始进攻辽东重镇辽阳和沈阳,双方出现了军事冲突,明军损失七八百人,后金斩首三百多人(明朝斩首数一般低于杀敌数),这么来看明军获得了一定的针对后金的军事优势。熊廷弼这个人虽然是虽然是进士出身,但是他在文官中人缘不太好,直肠子喜欢谩骂;之前廷臣推荐了杨镐而不是熊廷弼进剿后金也是这个原因;但是这个杨镐太怂,文臣也找不出来收拾烂摊子的人,万历坚定支持熊廷弼,万历怠政但熊廷弼的奏章总能得到及时批复,因为这个熊廷弼说的都是具体的事,不是空谈大道理,只会务虚的人。 熊廷弼任职辽东经略后一直被廷臣弹劾、诽谤,但是万历皇帝根本不听,还回复熊廷弼:“毋为人言所阻”。就这样熊廷弼在万历皇帝的保护下没人可以扳倒他。但是万历的时间不多了,已经在位四十八年了,成为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万历死后东林党人因为拥立朱常洛为太子,打击郑贵妃和福王朱常洵有功,被得到重用;熊廷弼被不断的弹劾,熊廷弼要上书辩解,主政辽东的是熊廷弼,那些弹劾的人不明白熊廷弼的策略胡乱弹劾。但是光宗很快就驾崩了;东林党又在拥立朱由校登基中立下大功,并捏造了一系列不存在的危险给天启皇帝洗脑,好树立自己保护皇帝正直之臣的形象。天启刚登基那会信了东林党的话,面对不断地弹劾,熊廷弼依然请求辞职,朝廷批准了熊廷弼的辞职;
接替者是袁应泰,这个袁应泰是个文官,但他之前一直做行政工作,根本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他到了辽东对明朝和后金的实力对比没概念,金兵战斗力几何他也不清楚,就放弃了熊廷弼的策略,主张明军主动出击跟后金打面对面的阵地战;还大规模破的接收叛兵降将和来历不明的难民,下属劝告他不听;慈不将兵仁不秉政,这个军事白痴袁应泰在前线发起了悲天悯人的情怀,接受大批来历不明的难民。也就在袁应泰上任不久,后金大举进攻沈阳,袁应泰主张的打野战策略,明军出城跟后金打,很快被后金设计打败;这时候那些大量来历不明的难民还有叛兵降将就是墙头草,看见明军大败就叛变,跟后金的奸细里应外合轻而易举的带后金军队进入沈阳城;努尔哈赤乘胜继续攻打辽阳,妄图全部占据辽东;这个袁应泰丢掉辽阳就是重复一遍丢掉沈阳的过程:袁应泰率兵出城,一打不是个赶紧跑回城里坚守再也不出来了,但是他接受的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半夜乘机打开城门引后金入城,袁应泰最后也自杀身亡。这样后金完全占据了辽河以东的大片土地。
东林党前后执政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赶走熊廷弼,任用军事白痴袁应泰丢掉辽东全部土地,辽地局势陷入一片糜烂状态。眼看后金就要渡过辽河打到辽西了,朝廷的东林党那是一个着急,但没有谁负担起国土沦丧、山河破碎的责任,更关键的是他们认为后金很快要打进关内,必须要个厉害角色抵挡住后金攻势,所以只能再次启用熊廷弼去收拾烂摊子,希望阻挡住后金的攻势。再次任命熊廷弼为辽东经略,这个辽东经略名义上是辽东巡抚的上级,但实际上辽东巡抚掌握着辽地几乎全部兵力。袁应泰死后,几乎跟熊廷弼同时上任的辽东巡抚王化贞;又是一个不会打仗的文官,而且滥发爱心,对待士兵不分青红皂白的仁慈,在军事上也是个白痴。熊廷弼主张重点防御广宁;但是王化贞不听,盲目地以为明军渡过辽河,辽民就会大举反抗后金迎接王师。王化贞布置的辽河防线不堪一击,后金接着攻击辽河以西的西平,王化贞听从属下孙德功建议认为到了集中消灭后金的时候,就要广宁的兵马全部出来,但是一遇到金兵孙德功又加了把劲,抢先开跑,扰乱军心,明军大败。这个孙德功带着败军回到广宁又散布消息说后金马上就来打广宁了。广宁百姓纷纷往关内跑;这时的王化贞就在广宁,见广宁城内乱成一片,也不问缘由真以为后金快打过来了,抢先开跑,又过了两天后金才到达广宁,也就是那个孙德功迎接后金军队进入广宁城。原来孙德功早就叛变了,孙德功忽悠王化贞丢掉了大片领土。得到消息的熊廷弼急忙带兵前去救援,在大凌河附近遇到王化贞,但是什么也解决不了,广宁城早已被后金占领。王化贞此时还是辽东巡抚,建议防守宁远,但是熊廷弼不赞同,认为处在辽西走廊上的锦州和宁远已经没有防御价值,因为广宁已经失守,之前熊廷弼是建议重点防护广宁的。锦州和宁远四周都是平坦地带,这就是孤城,如果作为进攻前线是很合理的,但如果作为防守用弊端很明显,这时候明军是没有可能主动进攻后金的,只有稳住战线就好,但宁锦及不利于防守,别人围个你一年半载或者围城打援,是不值得守,后金想要真攻打锦州、宁远明军是守不住的。干脆清空山海关外,把人口和粮食移至关内,什么也不给后金留下,实行坚壁清野。也就是这个宁锦防线最终会给明朝送葬,这是后话。
熊廷弼这么干就不能怪东林党了,因为他存在主动放弃明朝大片领土的事实,从军事上讲熊廷弼做法完全正确,但从政治上来说是完全错误的。明朝对打大败仗或者失去大片领土的将领一般都会处以死刑;之前的杨镐被下狱;袁应泰自杀;现在王化贞丢掉大片领土可以说不关熊廷弼的事,但是当王化贞主张守宁锦的时候你主张放弃就是你的责任了。很快王化贞和熊廷弼都被下狱问审,很快二人就被判处死刑;虽然是东林党审的熊廷弼,但是他们并没有诬陷熊廷弼,丢失领土的事实存在。熊廷弼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活动关系,打点打点开启自救模式。都到这个时候了,熊廷弼一定会把全部财富拿来保自己的命,联系上汪文言,汪官位不高但是东林党人,在东林党的庇护下存活。熊廷弼同意拿四万两银子来打点关系; 汪文言拿到银子后直接扣下两万两,再用剩下的两万两打点关系。汪文言选择走魏忠贤的关系,虽然东林党跟魏忠贤势不两立,但汪文言不在乎,有钱拿就行。汪文言托人联系魏忠贤说熊廷弼愿意拿两万两银子先保住自己的命,魏忠贤最终没有收这个钱。但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收史料记载就出现了差别,东林党说汪文言最后没有给魏忠贤这笔钱,魏忠贤大怒要弄死熊廷弼,又查出来汪文言。其实这种说法有点不靠谱,因为汪文言行贿这件事跟汪文言下狱之间间隔了很久,魏忠贤要发怒还等这么长时间?等到癸丑京察后被人告发此事魏忠贤才要人去查清楚这件事:熊廷弼给了汪文言四万两银子去打点关系,汪文言自己扣下两万两;贿赂魏忠贤被拒绝。接着熊廷弼的死刑也一直没执行;那两万两银子去哪了?最有可能是朝中大佬拿了为熊廷弼提供庇护。也正是汪文言的供词才逮捕了左光斗等东林党人;东林党人这下紧张了,内阁首辅叶向高上书汪文言是自己任命的内阁中书,他犯错自己也有责任,请求辞职此事就此了结。叶向高试图用内阁首辅的位置来跟魏忠贤做交易;魏忠贤没答应,东林党人也被迫反击。
在这之前天启皇帝搞清楚李选侍害死自己生母一事纯粹是王安造谣,遂把王安逐出京城;移宫案的主要策划者刘一燝在王化贞丢掉广宁后也被革职。但朝中东林党并没有失势,内阁首辅依然是东林党叶向高;魏忠贤在移宫案中是李选侍身边的太监,李选侍被打击后魏忠贤也被打击;后来凭借跟天启皇帝乳母客氏的特殊关系又回到了天启身边,天启就是吃客氏的奶长大的,感情很深,客氏跟魏忠贤结成対食(就是假夫妻)魏忠贤因为重回天启身边,办事得力引起了天启注意;东林党主政的辽东局势败绩不断,国土大片沦丧。天启才渐渐失去了对东林党的信任。
在说正式交锋前还需要说一下癸丑京察这个事;明朝对京官三年考核一次,全国的地方官六年考核一次。天启三年正好是癸丑年,又是京官考核的年头。可这次京察不一般,早就有人声称这次京察是“君子疾邪,小人抱怨”的机会;这次京察礼部尚书赵南星主持的,这个赵南星就把京察看做“君子”和“小人”的较量,把对官员政绩的考核变成对官员考核政治主张、道德标准。过了一年天启四年京察结果公布出来不达标的京官竟然达到三百三十八人之多;看看这些被弹劾的官员几乎多数是非东林党官员;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被他们称为“四凶”的四个人,分别是亓(qi)诗教、官应震、赵兴邦、吴亮嗣四人。这四人也是不赞同进行改革、反太监、也反对万历征收矿税、榷税等主张,这些都跟东林党一致,但是他们反对过度减少税收、极力削弱皇权的举措;这是在明摆着反对东林党,因为东林党既想国家少收税(尤其给东南大富豪减税)、也尽力削弱皇权,国家必须在士大夫控制的轨道内运行。这个赵南星就是东林党,背后有内阁首辅叶向高的支持,在反对四凶的问题上东林党意见一致,最后把以上四位全部弹劾免官,给的罪名是“素行不谨”。被弹劾的不仅有这种政治主张跟东林党不太一样的官员,还有在三大案中不支持东林党甚至反对东林党的官员也都遭罢黜;被弹劾的还有王绍徽、徐大化等人。通过这一次京察东林党把一大部分的“邪党”全部清理出朝廷,照这形势东林党大有独霸朝政之势。疏不知道玩过了要遭雷劈的,东林党这是要迫使所有的官员倾向东林党,压缩其它官员的生存空间;非东林党官员被迫反击;但是他们单个人是没法跟东林党斗的,中高级官员职位还多数被东林党把持。被迫转投到深得天启信任的太监魏忠贤的门下,组成阉党集团。阉党集团的官员本来跟魏忠贤没有关联,甚至反魏忠贤,但是东林党打压他们太厉害,被迫投到魏忠贤门下跟东林党斗。
东林党跟阉党集团第一次交锋是汪文言受贿案,涉及前面说的熊廷弼行贿一事(也称封疆案);天启二年初发生了封疆案;天启四年汪文言因为受贿被魏忠贤逮捕下狱;逮捕汪文言被看做整肃东林党的起点;这个汪文言并不是什么东林党大佬,他出身是徽商大本营——徽州歙(she)县,徽商可是东林党的金主之一,本来汪文言在歙县做徽州府的库管,但是因为监守自盗的问题被发配充军,但是汪文言又半路逃跑到北京做了无业流民(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非法的北漂),偶然结交了同样来自歙县并在朝做官的黄正宾,这个黄正宾也是东林党人,黄正宾是靠争国本事件中坚定弹劾首辅申时行开始有点名气。汪文言最后通过黄正宾坐上内阁中书的位置,内阁中书官位不高,但位置重要,负责内阁文书的整理摘抄工作,管理重要奏章的来往。这么关键的位置,首辅叶向高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汪文言。汪文言还跟东林党中的杨涟、左光斗、顾大章等激进人物关系还很好。那些假装不爱钱的东林党大佬不会亲在出面去收钱,就由汪文言充当“白手套”的角色,汪文言也很乐于接受这个角色。这个汪文言在移宫案中就给东林党出过力。但是他自己拿了熊廷弼两万两银子这个事最终被魏忠贤知道就被下狱了。魏忠贤看得还是很准的,汪文言就是东林党的要害,参与了各种政治斗争,还是政治活动策划者之一,又是东林党大佬的白手套;这么关键人物被逮捕,东林党大佬一看急了,汪文言知道东林党的事太多,整不好整个东林党都会被拖下水。前面说了内阁首辅叶向高想以首辅的位子跟魏忠贤做交易,停止追查汪文言受贿案;魏忠贤拒绝后东林党中的激进人物杨涟上书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就是这一次弹劾被东林党书写的史书把这次弹劾描述的多么慷慨陈词呀;为了在逻辑上讲得通,说天启不识字,魏忠贤故意在天启做木工活的时候给天启读奏章,还有目的的读。为的说明杨涟弹劾魏忠贤的奏章内容属实;这纯粹的是胡说,天启是接受储君培养制度培育出来的君主,他不但识字,处理政务的能力还很强,魏忠贤不可能给天启读奏章,都是天启自己看的。首辅叶向高曾说天启皇帝经常参加经筵讲学,是个好学之主。叶向高说这个话应该没有什么政治企图,反而带有拍天启皇帝马屁的性质,这也说明天启皇帝水平很高。其实说天启不识字,不是在说孙承宗无能嘛,教了这么久天启连识字都没教会?天启应该仔细看了杨涟的奏章,但是他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大罪名好多都坐不实的。
那来看一下杨涟列举的二十四大罪名都指的是什么;
第一:高皇帝定令,内官不许干预外事,只供掖廷洒扫,违者法无赦。圣明在御,乃有肆无忌惮,浊乱朝常,如东厂太监魏忠贤者。敢列其罪状,为陛下言之。忠贤本市井无赖,中年净身,夤入内地,初犹谬为小忠、小信以幸恩,继乃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制,以拟旨专责阁臣。自忠贤擅权,多出传奉,或径自内批,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大罪一。
以上是杨涟奏章原文,核心意思就一个,太监干政就是不行,抢了文官的饭碗更是罪上加罪;最初内阁是作为皇帝的“秘书团”存在的,帮助皇帝起草圣旨,这个起草圣旨的权力是皇帝授予给内阁的,但皇帝没说就不能授予其他人草拟圣旨的权力。是文官在这个草拟圣旨成惯例后自己给自己授予的,其他人都没有草拟圣旨的权力。魏忠贤绕过天启批阅奏章更是无中生有,天启有阅读奏章的能力,不需要别人代劳。要魏忠贤对奏章提意见最后采纳与否都取决于皇帝。
第二:刘一燝、周嘉谟,顾命大臣也,忠贤令孙杰论去。急于翦己之忌,不容陛下不改父之臣,大罪二。
这一条是说刘一燝、周嘉谟是先帝留下来的顾命大臣,魏忠贤却出于排除异己的目的把他们罢官,要陛下没有保住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光宗生前的内阁首辅是方从哲,他才是第一号顾命大臣;但是红丸案后东林党把一号顾命大臣赶走了;按照杨涟的逻辑东林党也犯了赶走顾命大臣的罪;再说刘一燝、周嘉谟都是移宫案中的主要人物,是他们到乾清宫连蒙带骗的把小天启从李选侍身边骗走还给小天启灌输各种谎话,捏造不存在的危险,等天启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刘、周才被迫辞职的。魏忠贤在其中没有发挥颠倒黑白的作用,几乎作用都很小,这也被杨连列为魏忠贤的罪,看来给魏忠贤找罪也得凑呀。
第三条:先帝宾天,实有隐恨,孙慎行、邹元标以公义发愤,忠贤悉排去之。顾于党护选侍之沈纮,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亲乱贼而仇忠义,大罪三。
这条意思是说光宗去世,是被人加害的;孙慎行、邹元标是东林党人要求皇帝诛杀红丸案参与者(主要就是方从哲、李可灼、崔文升等人);此二人被魏忠贤排挤后却重用支持李选侍的官员,这是“亲乱贼而仇忠义”。孙慎行更是说先帝是首辅方从哲和鸿胪寺丞李可灼合谋害死的;建议皇帝抓住方从哲和李可灼就地诛杀,不必审问。孙慎行的做法太极端了,不经过任何法律程序直接诛杀大臣。光宗生病期间天启一直在床前照顾,深知光宗在服用红丸前已经病得十分严重了,连光宗自己都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后事都交代了之后才服用的红丸。天启登基后多次说先帝的死没有政治阴谋,但东林党不会听的。天启上台之初辽东局势一片糜烂,但东林党却在搞政治斗争,抓住红丸案不放,试图通过“弑君”罪名搞牵连,整治反对派;天启一再表示不要在红丸案上纠结了,这个刘、周二人竟然以辞职威胁天启皇帝,天启批准了他们的辞职。这跟魏忠贤关系不大。
第四条:王纪、钟羽正先年功在国本。及纪为司寇,执法如山;羽正为司空,清修如鹤。忠贤构党斥逐,必不容盛时有正色立朝之直臣,大罪四。
查了下资料这个王纪跟钟羽正跟魏忠贤没有直接关联,不能说魏忠贤当权时东林党人被罢官都是魏忠贤的错。
第五条:国家最重无如枚卜。忠贤一手握定,力阻首推之孙慎行、盛以弘,更为他辞以锢其出。岂真欲门生宰相乎?大罪五。
大意是国家大事的决定都是内阁参与决定的,但魏忠贤左右内阁之事,阻挠廷臣推选阁臣,难道他想要自己的人做内阁首辅吗?魏忠贤虽说是内臣,但是在皇帝问他时他对内阁人选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除朱元璋时代太监不得干政执行的比较彻底,朱棣直接设立东厂为监察机构了),采纳不采纳还是皇帝说了算;对于廷臣推选的阁臣人选皇帝仍可以否决;最终决定权都在皇帝手里,杨涟等人怕的估计是魏忠贤天天在天启身边影响皇帝。
第六条:爵人于朝,莫重廷推。去岁南太宰、北少宰皆用陪推,致一时名贤不安其位。
颠倒铨政,掉弄机权,大罪六。
意思是去年南京的礼部尚书、北京的吏部侍郎都没有按照廷推的惯例,皇上没有接受廷推的人选,这又是魏忠贤的大罪。天启没按照惯例来,杨涟把这也归结到魏忠贤头上。
第七条:圣政初新,正资忠直。乃满朝荐、文震孟、熊德阳、江秉谦、徐大相、毛士龙、侯震旸等,抗论稍忤,立行贬黜,屡经恩典,竟阻赐环。长安谓天子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调,大罪七。
原意是大臣满朝荐、文震孟、熊德阳、江秉谦、徐大相、毛士龙、侯震旸等人弹劾魏宗贤立刻遭到贬黜;还说天子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消。大臣作为自己的家奴皇帝说抓就抓,说杀就杀,根本就不需要走什么程序。这些大臣弹劾魏忠贤的奏章天启肯定看了,如果天启查明属实魏忠贤会立刻被逮捕;就算魏忠贤有实力拒捕,这时候大臣就可以携皇帝诏书讨伐魏忠贤,没皇帝支持魏忠贤是斗不过文官集团的,他掌握的军事力量因为皇帝信任获得,后来失去崇祯支持魏忠贤不是死的很惨么。天启没有追究魏忠贤却罢黜弹劾的人只能说明天启不认可这样的弹劾;说天子之怒易解,忠贤之怒难消的话言外之意皇权被魏忠贤架空了;天启肯定最清楚魏忠贤到底是什么货色,这纯粹是给魏忠贤胡乱栽赃。
第八条:然犹曰外廷臣子也。去岁南郊之日,传闻宫中有一贵人,以德性贞静,荷上宠注。忠贤恐其露己骄横,托言急病,置之死地。是陛下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
大意是听说魏忠贤趁着皇帝去南郊祭祀的机会趁机毒害了一名端庄贤淑的有可能危害自己的妃子;史料并没有多少关于此事的记载,妃子名字也不知道,杨涟也用了“传闻”二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就拿来当做魏忠贤的罪,实在过于儿戏。
第九条:犹曰无名封也。裕妃以有妊传封,中外方为庆幸。忠贤恶其不附己,矫旨勒令自尽。是陛下不能保其妃嫔矣,大罪九。
大意是裕妃因为怀有身孕传闻要封为皇贵妃,但是这个裕妃不攀附魏忠贤遭魏嫉妒;魏伪造圣旨勒令裕妃自尽。魏忠贤在宫中搞死个妃子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要说魏忠贤伪造圣旨绝无可能,一是皇帝的命令一般都会经过内阁方可执行,就是皇帝批准内阁一定会拦着;二是魏忠贤如果伪造圣旨需要在公开场合宣旨,去宣旨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太多的目击证人,只要有人稍稍向天启一捅这个事魏忠贤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伪造圣旨不是小事。宫中妃子不明不白的死了天启不可能不过问。杨涟都知道此事了,天启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杨涟奏章中说“有妊传封”又是一个听说的事。天启肯定看出来杨涟在胡扯,根本不认可这样的说法。
第十条: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已经成男,乃忽焉告殒,传闻忠贤与奉圣夫人实有谋焉。是陛下且不能保其子矣,大罪十。
大意是皇后怀有皇子多日,突然皇后流产;听说这是魏忠贤联合奉圣夫人客氏把皇后搞流产的。魏忠贤保护天启的皇子更有利于增加天启对自己的信任;害死皇子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况且这还是一个传闻,怎么可能是真的。
第十一条:先帝青宫四十年,所与护持孤危者惟王安耳。即陛下仓卒受命,拥卫防维,安亦不可谓无劳。忠贤以私忿,矫旨杀于南苑。是不但仇王安,而实敢仇先帝之老奴,况其他内臣无罪而擅杀擅逐者,又不知几千百也,大罪十一。
大意是魏忠贤对王安怀恨在心,故意伪造圣旨搞死王安。这个王安就是在移宫案中跟东林党合谋把李选侍赶出乾清宫的。王安之死可能跟魏忠贤有关,但仅是可能,没有关键证据证明王安就是魏忠贤搞死的。王安后来落到魏忠贤手里,魏忠贤把他移交给太监刘朝看管,但是王安很快就死了。魏忠贤和刘朝在移宫案中是李选侍的太监被王安带人殴打过,文官这样怀疑是符合常理的,但是杨涟对于这一点没有提供证据证明魏忠贤明确要求搞死王安;刘朝是不是直接搞死王安杨涟也没有说明。魏忠贤矫旨的话天启一定会知道,天启没有治魏忠贤的罪,要么是天启默认了魏忠贤的做法;要么魏忠贤根本没有矫旨。
第十二条:今日奖赏,明日祠额,要挟无穷,王言屡亵。近又于河间毁人居屋,起建牌坊,镂凤雕龙,干云插汉,又不止茔地僭拟陵寝而已,大罪十二。
大意是魏忠贤不停的向皇帝索要赏赐;最近又在河间毁坏民房建造精美无比的牌坊;又占用官地给自己修建远远超过太监标准的陵墓。赏赐是皇上给的,给多少都不算魏忠贤的罪;给魏忠贤建牌坊是天启下的旨,目的是表彰魏忠贤,至于是否毁坏民房跟魏忠贤关系不大,没有史料显示魏忠贤指示牌坊必须建在某个位置,至于把牌坊建在何处很大程度决定于地方官员。说魏忠贤给自己建造坟墓逾制没有提供陵墓的具体位置,也根本无法查验。这么个罪名怎么要人信服。
第十三条:今日荫中书,明日荫锦衣。金吾之堂口皆乳臭,诰敕之馆目不识丁。如魏良弼、魏良材、魏良卿、魏希孔及其甥傅应星等,滥袭恩荫,亵越朝常,大罪十三。
大意是魏忠贤滥加封赏自己的家人亲戚,连不识字的亲戚都被封上了,达到五侯七贵。魏忠贤基本干了这件事,杨涟没说谎。但是“中书”、“锦衣”这样的职位仅是荣誉头衔,跟太师职位一样都是虚职,没有具体职务。这些虚职很大程度是皇帝给后宫妃嫔等外戚设立的,获得这些头衔每年皇帝从内承运库中拿出点钱发给他们,别的就没啥好处了,魏忠贤也没有把自己家人、亲戚安排的实权的职位上。再说这些封赏都是皇帝下令给的,这些做法也没给朝廷造成伤害。
第十四条:用立枷之法,戚畹家人骈首毕命,意欲诬陷国戚,动摇中宫。若非阁臣力持,言官纠正,椒房之戚,又兴大狱矣,大罪十四。
大意是杨涟说魏忠贤对皇亲用刑,“动摇中宫”;如果不是内阁拦着,言官纠正,又要兴起大狱了。杨连没有列出具体的案件就说魏忠贤动摇中宫;如果魏忠贤真的对某位皇室宗亲用刑也要看这位宗亲犯了什么罪,接受审讯的态度如何等因素,不能一概而论。杨涟还设想出如果没有文官拦着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拿设想的事来说事十分荒唐,关键还把设想的结果当事实了。
第十五条:良乡生员章士魁,坐争煤窑,托言开矿而致之死。假令盗长陵一抔土,何以
处之?赵高鹿可为马,忠贤煤可为矿,大罪十五。
如果上述内容所说为真魏忠贤的确在草菅人命。但这除了杨涟的奏章找不到其他史料对照。按照常理魏忠贤如果真的这么干了,东林党人的弹劾奏章应该有这项内容,不仅奏章没有,私人笔记也少见,彰显魏忠贤罪恶的事不可能不记录,太反常理。只能说明这件事本身都不靠谱。
第十六条:王思敬等牧地细事,责在有司。忠贤乃幽置槛阱,恣意搒掠,视士命如草菅,大罪十六。
意思是王思敬侵占牧地这种小事,本来是相关部门管辖范围;魏忠贤管了此事,并把王思敬判处了重刑,这就是草菅人命,太不重视士大夫了。王思敬因为侵夺国家牧地被魏忠贤逮捕判处重刑。逮捕王思敬没有错,他侵占国有资源;王思敬不明不白死在监狱死因有多种可能,但杨涟认准是魏忠贤害死的。没有更多史料支持杨涟的看法,这基本就是杨涟提到过一句。
第十七条:给事中周士朴执纠织监。忠贤竟停其升迁,使吏部不得专铨除,言官不敢司
封驳,大罪十七。
意思是给事中周士朴弹劾织造太监遭魏忠贤记恨,竟然不同意他升迁。这一条是阉党集团跟东林党集团之间的政治较量;东林党利用癸丑京察大力排挤非东林党官员;这个周士朴弹劾太监被东林党赏识准备给他升官,但是一直被魏忠贤反对。这同样是因为政治考量,不针对周士朴本人怎么样,是东林党在扶植自己的政治势力。
第十八条:北镇抚刘侨不肯杀人媚人,忠贤以不善锻炼,遂致削籍。示大明之律令可以不守,而忠贤之律令不敢不遵,大罪十八。
大意是镇抚司锦衣卫刘侨不肯按照魏忠贤的指示杀人魏忠贤就说他办事能力不够将他革职。
刘侨在封疆案中受内阁首辅叶向高指示对汪文言的审判不要扩大、牵连,只定汪文言的罪,不要再追究其他涉案人员的罪了;希望达到“大事化小”的效果。刘侨这么做就是错的,封疆案审出来什么按什么定案,没牵涉到东林党自然东林党无事;牵连进来也应该毫不留情的定罪。况且作为锦衣卫的刘侨受内阁首辅指示本来就是犯罪,因为锦衣卫本来就是独立于文官集团的一个监察机构,不受内阁指挥;现在刘侨接受叶向高指示给东林党提供保护就是违反了锦衣卫的政治纪律,被免职理所应当。
第十九条:给事中魏大中遵旨莅任,忽传旨诘责。及大中回奏,台省交章,又再亵王言。毋论玩言官于股掌,而煌煌天语,朝夕纷更,大罪十九。
大意是给事中魏大中刚升官就被下旨责备,最后被逮捕下狱。魏忠贤将皇帝的圣旨朝令夕改这是亵渎皇权。魏大中被下狱是因为他牵连进了封疆案中,跟他什么时候升的官没关系,今天亦然,刚晋升就遭中纪委调查也是常态。
第二十条:东厂之设,原以缉奸。自忠贤受事,日以快私仇、行倾陷为事。纵野子傅应星、陈居恭、傅继教辈,投匦设阱。片语稍违,驾帖立下,势必兴同文馆狱而后已,大罪二十。
大意是东厂设立本意是以察奸究贪为常,但是自从魏忠贤掌管东厂以来扰乱民众、搞得鸡犬不宁;纵容亲信傅应星、陈居恭等人设局抓人,言语稍微不合时宜立马逮捕,大有兴大狱的架势。杨涟说逮捕汪文言“不从票拟,不令阁知”,怎么地东厂的行动还事先向内阁打个报告?东厂作为独立于文官集团的监察机构作用何在?杨涟此时肯定脑袋有点短路。最基本的政治格局都不顾了。傅应星弹劾汪文言受贿是公开弹劾,没有搞小动作。说要兴大狱要看封疆案牵涉范围,牵连的人多自然要兴大狱。波及范围决定了是否兴大狱;兴大狱本身就是中性词,没有褒贬色彩,看使用的环境。
第二十一条:边警未息,内外戒严,东厂访缉何事?前奸细韩宗功潜入长安,实主忠贤司房之邸,事露始去。假令天不悔祸,宗功事成,未知九庙生灵安顿何地,大罪二十一。
这一条核心意思就是魏忠贤勾结后金,犯了叛国罪。仅需要这一条罪名坐实魏忠贤必死无疑,没人保得了他。杨涟说后金间谍韩宗功曾经进过魏忠贤的府邸。但是随后说韩宗功逃跑了,直接来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说法,这时候杨涟随便说,反正没有人证伪。这基本就是凭空捏造罪名,天启更不会被杨涟蒙。直到死给魏忠贤的罪名也没有叛国罪一说。
第二十二条:祖制,不蓄内兵,原有深意。忠贤与奸相沈纮创立内操,薮匿奸宄,安知无大盗、刺客为敌国窥伺者潜入其中。一旦变生肘腋,可为深虑,大罪二十二。
大意是根据祖制,内宫是不允许驻扎军队的,魏忠贤与廷臣沈纮创立内操,再安插自己的人在其中,有谁内确保这些内操军队中间没有刺客啥的行刺皇帝?内操祖制上有没有说不清楚,但是在正德朝和万历朝的皇帝都有过内操的想法,这是有先例的。操练皇帝亲军不是叫什么大罪。
第二十三条:忠贤进香涿州,警跸传呼,清尘垫道,人以为大驾出幸。及其归也,改驾四马,羽幢青盖,夹护环遮,俨然乘舆矣。其间入幕效谋,叩马献策者,实繁有徒。忠贤此时自视为何如人哉?大罪二十三。
魏忠贤去涿州进香排场过大,造成不好影响。魏忠贤排场大算是作风问题,其中也有地方官拍马屁故意把排场搞大的因素;在明末那种官场官员们出行估计也是很讲排场。这么一条看魏忠贤作风有问题,但不是什么重罪。
第二十四条:夫宠极则骄,恩多成怨。闻今春忠贤走马御前,陛下射杀其马,贷以不死。忠贤不自伏罪,进有傲色,退有怨言,朝夕堤防,介介不释。从来乱臣贼子,只争一念,放肆遂至不可收拾,奈何养虎兕于肘腋间乎!此又寸脔忠贤,不足尽其辜者,大罪二十四。
意思是魏忠贤恃宠而骄,连天启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在天启面前骑马,皇上生气射杀了魏忠贤骑的马,魏忠贤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还忿忿不平;私下怨言颇多,以前的许多乱臣贼子就是这么才因为一念之差干起了造反的事的;皇上怎么这么养虎为患呢?就算把魏忠贤凌迟都不能偿其罪。如果魏忠贤真的跟杨涟这么说的干了,天启不仅是射杀魏忠贤的马那么简单了;但事实情况魏忠贤依然获得天启皇帝重用,掌管东厂。说魏忠贤造反更是不可能,前面说了,魏忠贤计划谋反无史料记载,死后也没有这个罪名。这基本就是杨涟联想的。他也没有拿出具体证据证明魏忠贤准备造反。
凡此逆迹,昭然在人耳目。乃内廷畏祸而不敢言,外廷结舌而莫敢奏。间或奸状败露,则又有奉圣夫人为之弥缝。甚至无耻之徒,攀附枝叶,依托门墙,更相表里,迭为呼应。积威所劫,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即如前日,忠贤已往涿州,一切政务必星夜驰请,待其既旋,诏旨始下。天颜咫尺,忽慢至此,陛下之威灵尚尊于忠贤否邪?陛下春秋鼎盛,生杀予夺,岂不可以自主?何为受制幺纻小丑,令中外大小惴惴莫必其命?伏乞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并出奉圣夫人于外,用消隐忧,臣死且不朽。
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条罪状就是上面这些,要不然是小题大做,要不然是往造反上面靠。几乎每条都有争议的地方。杨涟这个弹劾奏章更像是在仓促间写出来的好像在应对什么祸事。因为好多罪名都违背最基本的政治规矩。这些杨涟是很清楚的。可能他来不及仔细斟酌匆忙弹劾。因为这时候魏忠贤代表的阉党集团试图以汪文言受贿案为突破口整肃东林党,作为东林党的激进人物的杨涟阻止阉党集团追查汪文言受贿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准备搞死阉党集团核心人物魏忠贤,才有了这个弹劾奏章。无论这个奏章多么违反常理还是被史书写的慷慨激昂,至于被杨涟的弹劾奏章感动的人估计都没有细看过二十四条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罢了。
天启皇帝并不昏庸,跟魏忠贤天天见面肯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会根据杨涟一些不靠谱的罪名就逮捕魏忠贤。反而下旨斥责了杨涟一顿,然后削职为民;随着封疆案调查的深入杨莲自己也被牵连进来遂被逮捕。这时的东林党肯定以为内阁首辅叶向高办事不利,连杨涟都没保住,极有可能会遭到其他东林党人的打击;自己又不容于魏忠贤。叶向高在此时赶紧申请辞职省的以后不好收场,天启批准了叶向高的辞职;随后封疆案越查范围越大,一大批东林党官员被革职。魏忠贤采用的办法有点像朱元璋采用的瓜蔓抄的办法。东林党受到严重打击;后来东林党翻案,汪文言供词不实,说的就好像正义蒙冤似的。通过一系列的手段美化东林党自己的行为。
等到了崇祯继位,魏忠贤死;东林党开始大规模翻案,封疆案当然要翻回来;当时主审汪文言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东林党审许显纯的时候许显纯不供认伪造汪文言证词一说,但东林党却把历史写的自己多么正义;这种情况下在大堂上受审的许显纯竟然遭到死在锦衣卫监狱的黄尊素(东林七君子之一)的儿子黄宗羲袖子里拿出锥子乱扎许显纯,在司法大堂上竟然公然行凶,刑部还不制止,故意纵容黄宗羲这么做。许显纯被扎的痛苦难忍,被迫招供;审问李实时依照同样的办法取得供词。但东林党把黄宗羲的行为说的慷慨激昂。黄宗羲为父报仇心切,只讲结果不看过程可以理解,但是刑部得拦着,不能任由黄宗羲胡来,要不司法严肃性何在;但刑部没拦,故意纵容黄宗羲这么干。其实这些官员多数是东林党人。许显纯和李实的供词是可以怀疑其中存在屈打成招的成分的。之前整治东林党的时候也肯定造成了一些冤案、错案,但是着改变不了东林党贪腐的性质,其中多数东林党成员拥有一贯的伪善的特征,不能因为某个冤案就改变东林党的性质;东林七君子之一的缪昌期竟然调戏少年翰林冯铨,都是男的,缪昌期都已经五十多了,冯铨才二十多,缪昌期居然对冯铨进行性骚扰;真是少见。冯铨不仅被缪昌期骚扰过,其他东林党人也向冯铨提出了无理要求,只是缪昌期做的最过。冯铨原来是倾向于支持东林党的,却遭受了这种待遇,冯铨不得已才投靠阉党集团,冯铨行政能力不错居然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后来因为贪污问题又被魏忠贤赶走;表面上谦谦君子,不爱财;背地里净干些龌龊的政治交易。熊廷弼只是犯了个政治错误,只要有大臣开脱熊廷弼一定不会被判处死刑,但出于党派斗争判处他死刑;但是快到行刑的时候就收取熊廷弼的贿赂,为熊廷弼提供庇护;纵使他们篡改所有的历史资料,但是他们的行为还是很真诚的。嘴上喊的为国家、为百姓、为皇上,努力澄清政治,可是上台后既不反腐败,也不反对土地兼并,更没有整顿税收系统和商业垄断。反而是努力给商业富豪减税、纵容江南地区拖欠赋税,在朝廷天天搞政治斗争,排斥政见不合的官员,军事上辽东局势一片糜烂,这种无耻已经到了亡国的标准。掌握中央权力三年没干几件实事;魏忠贤还通过“黄山盗采木植案”大力打击了贪腐官员与地方豪强勾结;要说东林党多数是正人君子那是弥天大谎。
魏忠贤在整顿东林党后,东林党势力在朝廷还依然存在,只是暂时没法对阉党集团发起有效攻击而已;魏忠贤推出了四项改革措施来缓解出现的各种问题。第一就是降低田赋,减轻农民负担;第二条是降低养马人的负担;这里说一下明朝的军马不是由军队自己养的,是军队将军马寄养在马户家,如果在寄养期间马生病死亡或者变瘦都会被征收大量罚款。这给马户造成很沉重的负担;魏忠贤针对这种情况规定凡是军马出现问题后,派人查验马户“无作践情弊”的,免于罚款;魏忠贤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养马人对于军马无主观故意上的过失是可以免于处罚的;第三条是恢复万历朝实行的税监制度,绕过文官的征税系统直接派宦官下去征税(主要是榷税,就是今天的商税)增加财政收入以支持对辽东用兵。这个派税监去全国各地征收矿税和榷税万历的时候就干过,而且遭到了地方的抵制,打死税监、烧毁税衙,出名的是发生在万历二十九年的苏州织佣动乱,打死了十几个收税的人员,带头的葛城仅坐了几年牢,还被奉为大英雄,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很欣赏葛城;税监是万历派遣的,打死国家公职人员带头的一定会被处死,但是葛城是个例外;魏忠贤重开榷税,派太监下去征税。同样是苏州,太监李实去征收榷税就遭到巡抚周起元的抵制;周起元遂被李实弹劾说周起元不干正事,成天就与一大帮子东林党人研究理学,还说什么太监征税就是不行,朝廷也要少征商税;这个周起元最终因为变相克扣国营织造局工匠的工资,皇帝下旨把周起元、黄尊素等人逮捕进京治罪,随后就发生了平民暴动,冲击朝廷派来的征税人员,万历时候就这么干皇帝也没怎么样;这次愿意干的肯定不少,但天启没有像万历一样作出妥协,而是采取了强硬手段准备派兵镇压,地方作出妥协交出了五个带头闹事的,压到北京处决;继承东林党衣钵的复社领袖张溥还给这五个人写了篇文章叫《五人墓碑记》,好像课本中还出现过这篇文章,把这五个人的行为吹上天,狠狠地鞭挞了下魏忠贤。带头引发百姓动乱,打死国家税务人员,就是搁现在也是重罪;地方之所以这么反对征收榷税是因为中央征税抢了地方的税源,因为榷税其实是一直收的,但是是地方私自设立税关,征收的银子都进了各自的腰包。现在中央来征税这哪成,得想办法搞走税监,才有了一系列的事件。第四条是禁止地方官员私自参与商业活动抽成,“有擅立牙行、私抽税钱、网利病民者,抚按官严行查革参奏重治。”官员利用商业获取钱财很大一部分就是通过牙行;牙行有点今天的中介的意思,撮合买方卖方达成交易的。牙行不仅包括撮合生意,还有代商人买卖货物、设立仓库代管货物以及代政府征收商税等。牙行并不是谁都可以开设的,需要有朝廷的批文的。大宗货物必须经过牙行交易,这样官员就可以利用牙行权力从商业活动中抽钱。朱元璋时期就已经批准有资质的可以向地方官府申请,经过批准后拿到“牙贴”就可以开张了。地方政府批准开设的牙行每年也有年审制度,防止已经审批过的牙行自行降低标准;牙行需要记录每一笔交易详细信息,政府以此作为征税的依据,牙行制度在明朝商业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官员或者商人已经找到一整套在牙行制度中牟利的办法。比如地方政府私自设立牙行不向中央报备、给不达标的人滥发牙贴、私设牙行抽成等;牙行制度被破坏的不成样子,魏忠贤才下令禁止地方政府私自从商业活动中抽成;
从魏忠贤改革措施可以看出他是倾向于对商业征税或者多征税,因为明朝实行的是税收定额制,这就相应的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再者东林党保护的不是所有的商业从业者,他们是大商业资本的代言人,是靠垄断、靠盘剥无权无势的商人,以各种方式截留本来属于国家财政的税收。东林党根本不在乎工商业的发展,对下盘剥普通商人,对上少交甚至不交属于国家的税收;官商一体的东林党人的无耻是超越了天际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