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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一篇《天问》170多个问题,让科学家哑口咋舌

作者:齐齐哈尔诗词网
日期:2020-03-12 13: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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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五花八门的诗词节目走红之后,大小媒体纷纷撰文曰:当下中国兴起了一股古诗词风。有一些高端的文学派对亦同步发声:“才女”这个头衔被意淫了,全民读诗运动早已走偏了路。时隔几个月,当日名噪一时的诗词节目们日渐过气,文坛的烽火硝烟也大概散尽了,于是,冷静思考的时候也该到了。

且不说吹起的这股古诗词风是正是邪,以“古诗词”冠之实在不妥。时下更多为人瞩目的,不过是唐宋诗词罢了,和“古”字不沾什么边儿。如果说,盛唐诗词是热门文学,相较而言,被全民抛掷脑后的先秦文学可谓是十足的冷门了。

别的不言,诗词大会上小才女脑中迸出的那一句“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竟也能引起包括略有诗词素养的评委在内的台下人物惊叹不已,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由此看来,先秦文学在当下有多受冷落?我今天撰写此文,当然不止是为先秦文学的传播窘境而诉冤,更多的是希望借此噱头还原先秦文学的真面目。

倘若唐宋诗词是一口好肥肉,那先秦文学就是一块硬骨头。这块骨头不仅硬在晦涩难懂,神秘玄奥,让初读者退避三舍,也硬在充斥着浓浓的哲学气息。所谓诸子散文、诗经、楚辞、卜辞易传、神话传说,无一个不发人深思,直若西方之荷马史诗。与西方文学相比,中国文学自带一分神秘的气质,而其中第一流、最上乘的作品,不得不提《楚辞》。

屈原一篇《天问》170多个问题,让科学家哑口咋舌

都知道《楚辞》历来被誉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诗集”,自从面世以来,就在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谱系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楚辞》中的诗歌,虽一度被北方统治者视为“蛮夷之语”,难以与《诗经》相抗衡,它却如郑振铎所说:“像水银泻地,像丽日当空,像春天之于花卉,像火炬之于黑暗的无星之夜,永远在启发着、激动着无数的后代的作家们。”

然而,那些费却毕生心血研究《楚辞》的学人每每发出“读庄易,读骚难”。读老庄之学,心悟而已;而读离骚之语,如蒙披薄雾,难以全悉。《楚辞》中最难心解者,唯《天问》也。

古来学人中佼佼者,如司马迁、刘向、扬雄,殊不能尽知其意,后来者如朱熹、戴震、丁晏,虽亦学际天人,终不能通解,以为“天学”。

天问之学,无首无尾、无伦无次、无断无案,如一盘散沙,却又横亘人间天上。学者陈子展坦言:我们今天距离完全读懂《天问》的日子还很远,可谓是肺腑之语。

《天问》所及,从宇宙之本源,到阴阳之俱化;从天地之构造,到星辰之往亘;从天地之晦明,到人世之更迁;从九州之山川,到八方之湖海;从四时之迭替,到万物之生死……几乎天上人间,无所不纳。

《天问》之问,非典籍烂熟于心者,安能发此大问乎?屈原作为一个九死而不悔的人物,对真理之执著可见一斑。面对未知的天地,不像庄子抛出“以有涯之生随无涯之知,殆矣”,屈原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就凭这句话,屈原早已超出了一个士大夫和诗人的身份,他更不失为一个哲学家。宇宙的面貌和万物的兴衰,是他着眼的问题。他像所有上古时期的那些哲人一样,仰观天象,俯察地理,穷万物之本源,在一篇《天问》中,林林总总地发出了一百七十余个大大的问号。“天问”者,天地间之大问也。读之,仿佛看到一个身着奇服,行为高蹈出世而不愿从俗的狂人行走在昊天旷地之间,思索着宇宙间所有难解之谜题。

他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甫一开篇,就直抵全人类都为之困惑的问题:宇宙到底是怎样生成演化的?天地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天地有没有开始的时间,又有没有终结的时候?一切都混沌迷蒙,谁能回答这些疑问呢?

屈原一篇《天问》170多个问题,让科学家哑口咋舌

在屈原之前,老、庄、孔、易都曾思索过这个问题,认为天地有始有终,道先于天地而存在。但作为诗人的屈原,并未给出自己的答案。他说,一切都混沌迷蒙,焉能分辨呢?

他继续发问: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出自汤谷,次于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是谁在暗地里安排着昼夜的交替?它又如何控制昼夜的时间?阴阳演变,万物生化,这一切的依据都是什么呢?传说天有九重,又是谁去度量的呢?即便有,如此巨大的工程,却又是谁筑成的呢?是谁在星夜操纵着北斗七星的结构?天这么大,有没有边际呢?传说天有八山为柱,那八个擎天巨柱又在哪里呢?又传说地陷东南,但大地的东南角为何倾塌呢?天与地到底是怎样相连的?天地既合,那么多的边边角角,谁能左右周全?天和地到底是在哪里交会的,又是如何划分的?日月天体如何连属?众星列陈究竟何如?太阳早上从汤谷出来,夜晚在蒙汜栖息,那么,从天亮直到天黑,所走之路究竟几里?

纵读屈原的这一系列发问,不禁感慨,如果当初不恨赴湘流,葬身鱼腹之中,恐怕他就要成为中国第一位,和世界上最伟大的天文学家了。虽是顽话,屈原所思考的深度,在当时恐怕绝无仅有,连诸子百家都不敢妄谈的问题,被他问遍了。

屈原一篇《天问》170多个问题,让科学家哑口咋舌

他思索太阳运行的轨道、月亮的周期、天体星辰的构造规律、白昼与黑夜的周期性变化、南北极、北斗七星,倘若没有惊人的才华、非凡的学识、深入的观察和丰富的想象力,安能仰天俯地,发出如此大问?

在屈原之前和所在的时代,在相当悠久的年月里,人们所意识到的世界,是神的世界,是为神所统治并且是神在那里活动着。但屈原跳脱了神话的束缚,他虽有着诗人的浪漫情怀,更有着学人的理性,问得铿锵掷地,有理有据。可以说,他是中国神话时代少有的明眼人。

屈原的精神,不就是人类在追求自然真理过程中所应用的精神么?他本着怀疑和否定的态度,向天神发难,向神话发难,也向他所在的那个时代发难。

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

伏匿穴处,爰何云?荆勋作师,夫何长?

《天问》的最后,是向时代发问。读之,我想到了《黍离》中的那位士大夫,在东周覆亡之后,一个人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独立于苍茫天地之间,面对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困境。这样的大悲,人世间是懒得回应的,故他只有向上天发问:“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但谁都知道,这是一种失望的呼号,与其像后世陈子昂一样独怆然而涕下,屈原宁愿选择了赴湘流而去,带着对人类命运的忧思。

洋洋数问,从天地到神话,从历史到人事,纵横捭阖的《天问》就像是一部无所不包容的通史一般。这没有答案的问题,正是古往今来人人关心的事情。不读之,此生悔矣。

文/玄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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