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讨论高考有关的话题，自然就想到了状元们。不得不说，戏曲里有名的读书人殊途同归，都有个千古艳羡的好去处，金榜题名！寒门子弟的书中总能跳将出来颜如玉+黄金屋；就算是白日做——啊梦，有个想头总也是要得滴呀！大概如《二进宫》里杨波自况的“十年寒窗、九载遨游、八月科场、七篇文章，才落得个兵部侍郎”这类战战兢兢、可能是大多数状元的存在真相，我们也并不真的以为他们的最佳归宿就是和也愁嫁的公主们匹配鸾凰。
在车载斗量的戏曲状元们批量登场之前，有一位，还是超拔群侪之上，与其说他忠君，不如说他爱国，兼具勇气、硬气和骨气；用那句话形容也不为谬赞，“历千万祀与天壤而日久，共三光而永光”，他就是文天祥。1236年的6月6日，是他的生日。
2013年8月，上海电影博物馆推出“子归海上”国宝级经典影片回顾展，虎豆哥有幸看到了《国魂》。这是1948年上海电影业南迁香港之际永华公司拍摄的巨作，吴祖光话剧《正气歌》在舞台经由石挥主演获得巨大成功之后，由卜万苍导演拍摄为电影。制作费用高达100万港币，临时演员多到1500人，将近20位主演，个个是独当一面的大明星，无论哪个角度，都是鸿篇巨制；可惜在1940年代末的政局中，变得“不合时宜”，因而暌违观众半个多世纪。
影片最大的看点，当然在于文天祥的扮演者刘琼。影评人黄小邪在微博中写道——评论云：他以苍劲有力的嗓音，辅之以炯炯有神的眼神，又利用京剧传统的捋须、水袖等幅度较大的动作，念诵后人传颂的“正气歌”，他的精湛表演，使戏达到了高潮，观众为之泪下。刘琼以出演《国魂》中文天祥而获“电影皇帝”之誉，至今仍被认为是他表演艺术的高峰。
虎豆哥偷偷用手机录了文天祥的念白，可惜一时间无处寻，唯在微博上记下了台词文字，今天读来，仍能瞬间回到当初看罢跟主人公咏颂的节奏——共河山不朽，与日月争光，张良铁锥刺秦王，苏武出使匈奴十九年白发还乡，严将军头可断不可降，嵇侍中血溅御衣，这就是磅礴于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千秋万世还叫人想象他们的忠烈。
文天祥是中国人有口皆碑的汉民族爱国英雄，我们小学就知道《过零丁洋》的“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们上中学背诵过《指南录后序》“诋大酋当死，骂逆贼当死”等十八个死；对他的敬仰爱重无须提起也从未遗忘。孤岛时代石挥和张伐先后演过这部话剧，两轮的连续演出，共计220场。何等盛况？不可重现！
宋理宗赵昀宝佑四年，文天祥二十岁，考取进士，殿试答对论策，一万多字的文章一气呵成，皇帝亲选为第一名，考官评说他“忠心肝胆好似铁石”，这是一句以嗣后文天祥的整个生命去充分验证了的评语。其时距宋室亡国已不足30年了，昏君奸臣，朝政大坏，文天祥原本豪富，也过得声色莺燕的生活，几番进出朝堂，终是心念国家，不怕以“乌合之众赴京入卫不啻驱羊群与猛虎相斗”，召集兵士万人勤王。胜败是早已注定了的，是宿命，也是自己的选择。
文天祥从容就义于1283年燕京寒冷的1月，距离陆秀夫背负幼帝蹈海已经又过去了整四年，宋朝彻底灭亡了，而文天祥还能坚持。忽必烈亦不忍杀他，而47岁的文天祥生抑或死，都是人间仰视的传奇。他的衣带中留有遗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掷地有声，直达苍穹。
早上虎豆哥们讨论今天采用哪一种戏曲来展现文天祥，一致认为，当然是广东西秦戏啦。去年623的深圳演出，我们最先欣赏到的西秦戏选段，就是陈嘉明演唱的《夜巡丽江》，选自新编历史西秦戏《留取丹心照汗青》。全剧清晰版本，网路上正好就有啊。吕维平主演，欢迎欣赏。
https://v.qq.com/x/page/b0150nu8pqi.html
《留取丹心照汗青》上
https://v.qq.com/x/page/v015061m14i.html
《留取丹心照汗青》下
文 | 苍玮
中华戏曲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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