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的《天仙子》,其中有一名句千古传诵,你知道是哪句吗?
了解宋代词人张先的人应该不多,但是,张先在词坛上的地位其实是非常高的。张先和晏殊是同时代的人,字子野,是湖州乌程人。和唐宋的其他很多诗人词人一样,他晚年的时候也选择了隐居。
张先的词大多数都是写一些士大夫的诗酒生活又或者一些缠绵悱恻的男女之情。张先最大的成就就是他曾经对三处善用“影”字,所以人称张三影,其词作大多收录在《张子野词》中。
张先的代表词《天仙子》是北宋词中名篇之一,张先也因为这首词而享誉天下。全词如下:
时为嘉禾小倅,以病眠,不赴府会。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这首词的意思是:
我手随意地执着那酒杯,仔细地听着那《水调歌》的声音连绵不断,感觉人还是有点半梦半醒,想来是午间醉了酒到现在还烦闷忧愁酒没醒。看看吧,人生总是如此无常,世事总是难得圆满。我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那春天,春天什么时候才会又回来呢?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夕阳西下,留下一片晚霞。我不免感伤那已经逝去的岁月年景,往事如烟过,我一边一件件地回想,一边兀自沉吟。
在黄昏的余晖下,我看到成对的鸳鸯恩恩爱爱地在池边安和地并排睡着,夜幕降下,月色正好,那柔软的花枝也无意间入画,在浅淡的月光下舞弄自己的倩影。我又看到那一重又一重的帘幕密密层层地挡住了灯光,帘幕外,晚风还没有消停,帘幕里的人已经安静了,沉入了梦境。想来明天早上,那飘飘洒洒的落花,应该是铺满了这院子里弯弯绕绕的小径。
这首词上片主要是静态描写,写词人的情绪想法。词中前三句写词人觉得十分疲怠,有点百无聊赖的意味。虽然有心想要借听歌饮酒来消解心中的忧愁,却反而如同李白说的那样“举杯消愁愁更愁”了。而说到伤春之情,有几分为时光易逝,几分为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就不得而知了。而到了“空记省”一句,就开始引出下片了。
词下片是动态描写,主要写眼前所见的景象,这种动态充满了空灵之美,让人读之心有禅意。一开始说鸳鸯并眠,就是带着伤感与怀念的,主要是为了反衬词人心中情人无法与自己相守的情绪落差的。而后面一句“云破月来花弄影”则是此词经典中的经典的一句词,乃是张先誉满天下的“三影”之一,这句词也因此千古传诵。
让我们一起来欣赏这样一幅动态图景!在寂静的院子里,黯淡一片,一位词人正步入园中,看无甚风光可赏,其人情绪愈发低落。就在他打算回去的时候,风起了,月亮娇羞地掀起了面纱的一角,露出了清浅的微笑。慢慢地,月色下的园子变得不再昏暗,朦朦胧胧间,那娇柔的花儿开始在月光下对着自个儿的影子舞动起来,就好像兀自陶醉在自我世界里的舞者。
当词人看到这个景象的时候,内心是非常复杂的。白日所见,与此时所感融合,是淡淡的忧愁与伤感难以消解啊!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给了这句话极高的评价,把这句话中的“弄”字之精妙准确与“红杏枝头春意闹”中的“闹”字相提并论,说这句话中“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就像沈祖棻说的,这“弄”字当真是炼字到了极致方能用出。就是看这“弄”字,我们就知道这天晚上有风,也顺利地为后面的帘幕遮灯和第二天落花满径做了很好的铺垫,当真是高明至极。
的的确确,这首词是古代文人张先的老来伤春之作,但其实这种伤春与许多其他的伤春是不同的。在这首词中,有词人对社会的关注,对士大夫阶层人的关注。在这首词中,还有一种愤惋,若不了解张先所处时代与作此词的背景,怕是很难品味出来。
整首词,虽然是因为“云破月来花弄影”之句誉满天下,但是它的其他词句也同样惹人深思,值得人认真推敲、细细品位。你们觉得这首词写得好吗?你们喜欢张先的这首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