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人生六乐事,交明白人,干痛快事,说根心话,吟自在诗,读至乐书,喝尽兴酒。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
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这首《爱江山更爱美人》堪称经典歌曲。用最朴素、最简单的文字道出唐诗宋词元曲的韵味,连起来,又充满了中国最古典的情意。功名富贵与美人,中国传统故事中最经典的桥段。处世皆名利,古时有人穷其一生都在为考取功名而孜孜以求,为功名利禄而抛弃美人,甘做“负心汉”之人比比皆是,于是乎,漫漫的古诗词长河,留下了许多深闺愁怨的佳作。
然而,我们今天的主人公,却是一位流连花丛之中的风流人士,此人极富生活情趣,爱女人胜过爱功名,甚至在耄耋之年时,仍然高调地纳了一名如花美妾。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由此诗可以看出我们的主人公是多么的春风得意。为此,苏轼也曾附诗一首。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们的东坡居士就用“一树梨花压海棠”将词人的风流镌成了千古的佳话或污名。而词人也很坦率,略带羞赧的回说“愁似鳏鱼知夜永,懒同蝴蝶为春忙”,意思是自己只是耐不住鳏居寂寞,并非真的好色。是否真如词人所说只是耐不住寂寞,耐不住寂寞去纳一十八少女,在我们今人看来也很难被说服。
此乃何人?张先,是也。
张先其人
张先(990—1078),字子野,乌程(今浙江湖州)人。北宋词人。婉约派代表人物。治平元年(1064)以尚书都官郎中致仕,元丰元年病逝,年八十八岁。
张先,也曾中举,也做了官,但他是一个极其感性之人,一点点春花秋月就能让词人触景伤怀。他虽做了官,却总是有一种随意的慵懒,对公务和前途的热情不高,更向往闲情野趣,对诗酒自有一种偏好,其风流俨然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张先,从年轻至老年,都自带一种感时伤怀的情思,也写男女思慕之情,更多的表达是怨女思郎。他的《一丛花令》“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将美人伤高怀远的情思表现得细腻生动。女子在高处,深闺之中,与外界相隔,本来应有一梯子,可以成为女子与情郎相会的桥梁,然而情郎一去不返,女子“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因此一句,欧阳修给张先起了一雅号“桃杏嫁东风郎中”。
此词中所涉及登爬楼梯一情景,也成就了后世盛传的“张先爬梯私会小尼姑”的风流韵事。
在张先五十二岁时,因午间醉酒而错过府会,于是作词一首《天仙子》。
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
宋代:张先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词人在家中饮酒听歌,看似风流潇洒,然在醉醒之间却摆脱不掉某种愁绪。愁绪是因为感慨年岁易逝,青春不再。内心有万千感慨与惆怅,往事成空,只能靠回忆来打发日子。“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看见池塘里的鸳鸯双栖双宿,令人羡慕;看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泻下,风中摇曳的花儿仿佛正在婆娑弄影。“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风色愈静,夜色越来越沉,这些婆娑弄影的花儿,等到了明日,还会有几朵依然挂在枝头呢?
王国维曾说:“云破月来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花儿婆娑弄影,词人把花儿活化,好似花儿也带着一种喜怒哀乐地情绪在自然界盛开凋谢。实则是词人将自己顾影自怜的心态不自觉地投映在花儿身上,将自己的感情通过花儿表现出来。古人填词重在营造意境,而词人移情于景,仅一“弄”字,此景便不单单是景,而是一种表达喜怒哀乐各种情思的境。
纵观张先一生,其“私会尼姑”“老年纳妾”“官妓索词”的风流韵事也伴其一生,广为流传。而他因其词《行香子》中“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之句,而被人称为“张三中”,因词中有几句涉及“影”字,而遂被称为“张三影”。
谈古论今,张先虽流连于风流情场之中,但是为人“善戏谑,有风味”,他虽未居高官,但一生安享富贵,妻妾成群。他是性情中人,且能自省自嘲,更能安于当下,是历史上少有的长寿词人。观长寿之人,不论古今,皆有长寿之心得,归纳起来无非就是学会放下。
我们常说:人生六乐事,交明白人,干痛快事,说根心话,吟自在诗,读至乐书,喝尽兴酒。少些得失计较,多些宽容体谅。快不快乐在己不在物,快不快乐在己不在人。爱生活,生活自然也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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