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战争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特种兵,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岳家军中就有一支特种部队——背嵬军,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支部队代表了“岳家军”的精华所在。背嵬军因战功卓著而名垂史册。
岳飞创建背嵬军
岳家军是南宋初年由岳飞领导的抗金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金人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之语。岳飞组织抗金战斗之初,苦于南方不产良马,因而无法组建骑兵部队与金兀术对抗。后在牛皋和杨再兴的两次针对伪齐军的奇袭成功后,获得战马一万五千余匹,这批战马为岳飞组建强大的骑兵部队奠定了基础,先后拥有了踏白军、游奕军和背嵬军三支骑兵部队。其中背嵬军为岳家军的特种部队,精锐中的精锐。有骑兵8000,步兵亦有数万。为什么叫“背嵬军”呢?背嵬为盾牌之一种,也指大将帐前骁勇之人,比喻为古代大将的亲随军。宋人沈括在《梦溪笔谈·乐律一》中说:“旗队浑如锦绣堆,银装背嵬打回回。”所以,岳飞将他的特种部队命名为“背嵬军”。
背嵬军由岳飞之子岳云统一节制。1134年,16岁的岳云随父出征,去收复被金国占领的随州、邓州等地。在这次战斗中,岳云手持铁锥枪,冲锋在前,勇不可挡,第一个登上久攻不克的随州城。后又随军北征,收复邓州。从此军中皆称他为“赢官人”(官人为宋代对男子的尊称,“赢”此指常胜不败的意思)。此后岳云成为背嵬军最重要将领。
背嵬军骑兵主要装备有长、短刀,约十支短弩,二十支硬弓弓箭,围盔,铁叶片革甲。背嵬军战术多变,常常分成多个独立的战斗小组,紧密配合。与敌人作战时,往往在距离敌人一百余步时就由七八人放箭,七八人用短弩射马,然后长刀对劈,迅速冲锋,集结,再冲锋,从而大量杀伤敌兵。在与金军的一系列战斗中,背嵬军起到了先锋作用。
南宋赵彦卫撰写的笔记集《云麓漫钞》记载:“韩、岳兵尤精,常时于军中角其勇健者,别置亲随军,谓之背嵬,一入背嵬,诸军统制而下,与之亢礼,犒赏异常,勇健无比,凡有坚敌,遣背嵬军,无有不破者。”《宋史·岳飞传》载:“既而兀术果至,贵将游奕、云(岳云)将背嵬战于城西。”岳飞之孙、岳霖之子,曾为南宋朝请大夫,权尚书户部侍郎的岳珂在《鄂国金佗编》卷二十二《淮西辨》中云:“背嵬之士,先臣之亲军也。”又说“颍昌、朱仙,皆以是军取胜”。
郾城一战“杀死贼兵满野”
1140年,金朝悍然撕毁和约,以金兀术为统帅,兵分四路大举南犯。岳飞奉命坐镇郾城,指挥抗金。
7月初,金兀术探知岳飞孤军深入,驻扎在郾城(今河南郾城),不由大喜,指挥经过休整的金国劲旅,倾巢而出,直扑郾城,企图趁岳家军分兵驻守,兵力薄弱之机,长途奔袭,一举摧毁岳家军的指挥中枢。7月8日,岳家军的探子报告岳飞,金军精锐先头部队15000多骑,披挂着鲜明的衣甲,自北方赶来,距郾城只有20多里路。后面有10万大军正源源不断地开进。
当时岳飞麾下只有背嵬军和一部分游奕军,兵力不过一万余人,而要对金军的10万之众。可见是一场硬仗和恶战。
岳飞命令岳云率领背嵬军骑兵精锐,出城迎击。当天下午,岳云全身披挂,率背嵬军精骑奋勇向前,直扑敌阵,与金军展开了激烈的鏖战。岳云身先士卒,打退了金军的一次次冲锋,激战几十回合。此时,金军的大部队陆续加入战场。
背嵬军猛将杨再兴勇猛异常,高呼要活捉金兀术,单骑冲入敌阵,直取金兀术,杀金军将士近百人,他自己也身中数十枪,遍体鳞伤,仍然奋战不止。《宋史·杨再兴传》记载: “飞败金人于郾城,兀术怒,合龙虎大王、盖天大王及韩常兵逼之。飞遣子云当敌,鏖战数十合,敌不支。再兴以单骑入其军,擒兀术不获,手杀数百人而还。”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黄尘蔽天,杀声震天动地,岳飞亲率四十骑突进到阵前。一位部将急忙上前挽住他的战马说:“相公为国重臣,安危所系,奈何轻敌!”岳飞用马鞭抽了一下这个部将的手,坚定地说:“你不懂得,关键时刻我必须身先士卒。”说完,岳飞挺枪跃马驰突于敌阵之前,左右开弓,箭无虚发。岳家军将士看到统帅亲自出马,顿时士气增倍。
金军惯用左、右翼骑兵(即“拐子马”),进行迂回侧击。岳飞也指挥岳家军骑兵,运用巧妙的战术,来对付敌之两翼拐子马,上砍士兵,下砍马腿,破了金军的拐子马。
金兀术眼见骑兵会战不能取胜,焦躁万分,于是下令将披挂“重铠全装”的“铁浮图”军投入战斗。“铁浮图”军每三匹马用皮索相连,他们护甲厚重、攻坚能力强,主要用于正面冲击。金军一反以左、右翼“拐子马”迂回侧击的惯技,改用重装骑兵“铁浮图”军来进行正面冲击,企图以严整密集的重装骑兵编队来击溃对方较为散乱的骑兵。
岳飞当即命令步兵出动,岳家军步兵将士手持麻扎刀、提刀、大斧等以步击骑的利器,专劈马足。只要一匹马仆地,另外两匹马就无法奔驰,“铁浮图”军顿时乱作一团。岳家军步兵与敌骑“手拽厮劈”,杀得金兵尸横遍野。金军一败涂地、狼狈溃逃。岳飞指挥背嵬军以少胜多,在平原旷野地区大败金兀术所统率的金国骑兵主力,取得郾城大捷。金兀术叹道:“自海上起兵,皆以此胜,今已矣!”岳飞的奏折称:“杀死贼兵满野”。
背嵬军再获颍昌大捷
郾城大败后不久,金军获得增援,兀术不甘心失败,又集中了号称12万人的兵力,进到郾城和颍昌之间的临颍(今河南临颍),妄图切断岳飞和王贵两军的联系。7月13日,张宪奉命率领由亲卫军、游奕军、前军和其他军组成的雄厚兵力,进到临颍,寻求和金兀术大军决战。杨再兴等率领300骑兵为前哨,当抵达临颍南的小商桥时,猝然与金兀术大军相遇。金兀术指挥兵力包抄围掩。尽管众寡悬殊,杨再兴毫无惧色,率骑兵与之英勇作战。杨再兴和300骑兵全部战死。金军也遭到沉重打击,光被杀死的就有2000多人,其中包括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五十夫长等100余人。14日,张宪率援军赶到临颍,打退了金军。
金兀术不敢再战,留下部分兵力,自己率主力转攻颍昌(今河南许昌)。岳飞估计金兀术将回军攻颍昌,便令岳云急速增援驻守颍昌的王贵。7月14日,金兀术率领3万骑兵、10万步兵进攻颍昌,于城西列阵。岳家军守军约三万。岳飞预先令岳云率部分背嵬军赴援,战前,岳飞对岳云说:“如果此战打不胜,就先斩下你的头颅。”当日,岳云率背嵬军骑兵八百挺前决战,在金军阵中来回冲杀数十次,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因金军数量远胜,主将王贵一度怯战欲退,为岳云坚拒。鏖战半日后,金军士气低迷,岳家军留守部队五千人趁势开城杀出,一举击溃金军。此战诛杀金兀术女婿夏金乌,还生擒金军大小首领78人,再次大破兀术的金军精骑。颍昌大捷,杀敌5000多人,俘虏2000多人,缴获马匹3000余,几十名敌将也死于宋军之手。
五百背嵬军在朱仙镇重创金军
金兀术以10万大军驻扎于开封西南20多公里的朱仙镇,希图再次负隅顽抗。岳家军北上距离朱仙镇附近的尉氏县驻营,作为“制胜之地”。岳家军前哨的五百背嵬铁骑抵达朱仙镇,双方一次交锋,金军即全军奔溃。金兀术最后只剩下一条路,放弃开封府,准备渡过黄河北遁。岳飞率军乘胜追击,大败金军,至此,岳飞反攻中原的战争取得重大胜利。
可是正当岳飞率领岳家军直捣黄龙,迎回徽钦二帝时,朝廷却下令其班师回朝。1140年7月18日,即张宪从临颍杀向开封之时,宋廷传来班师诏。岳飞鉴于当时完胜的战局,上书争辩,大略为:“契勘金虏重兵尽聚东京,屡经败衄,锐气沮丧,内外震骇。闻之谍者,虏欲弃其辎重,疾走渡河。况今豪杰向风,士卒用命,天时人事,强弱已见,功及垂成,时不再来,机难轻失。臣日夜料之熟矣,惟陛下图之。”隔了两三日,大军先锋已进抵朱仙镇,完颜兀术已逃出开封之时,岳飞却在一天之内接连收到十二道用金字牌递发的班师诏,诏旨措辞严峻:命大军即刻班师,岳飞本人去临安朝见。
岳飞接到如此荒唐的命令,愤惋泣下:“十年之力,废于一旦!”然而在朝廷高压钳制之下,岳飞不得不下令班师。准备渡河的金兀术见岳飞撤走,又回到开封,攻取了被宋军收复的河南地区。岳飞在班师途中得知噩耗,不由仰天悲叹:“所得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 1142年1月27日,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惨遭杀害,其子岳云和女婿张宪也被斩首。岳飞的供状上只留下八个绝笔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1141年,背嵬军这支强悍的部队被朝廷纳为己有,成为“御前”的军队。南宋名臣袁甫在《蒙斋集》中赞道:“背嵬军马战无俦,压尽当年几列候,先辈有闻多散佚,后生谁识发潜幽。”
*作者:郑学富,鱼羊秘史签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