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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化作春泥更护花

作者:齐齐哈尔诗词网
日期:2020-01-04 05:2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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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起二审案件,审查中发现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不仅涉及案件罪与非罪的认定,而且关乎保护企业发展和解决群众生活品质的平衡问题,再三思索,决定到实地查访,了解更具体案情。

那天,带着助理直奔案发地,查看了企业与村庄的情况,向村民具体了解因企业生产,给群众生活带来的影响。在村民家中,做了一些笔记和笔录,助理拍摄了些照片,并发到院里群上。当天下午就听到不少的反映,我本很少看微信,特意找同事要手机看一下。

其实,看了照片,我觉得很正常,也很平常。但从留言和讨论中,又觉得同事们,特别是年轻同事,有些感觉不一样,大概觉得一位老同志自己下乡,还自己做笔录,有点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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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勾起我对往事的许多回忆,这些回忆许多天常常不断浮现在脑海。认真思索以后,才恍然知道,同事们的意想不到和我的正常感觉之间的差别,原来都在往事回忆中有了答案。

凑巧,还是偶然,抑或是上天的安排。那张照片所在的案发地,正和我30多年前,随着检察长去办案是同一个村庄。

当年,为一起伤害案件,检察长带着我(当年还只是一名书记员)到那村庄,那个年代,白天村民都在地里干活,家里找不到人,我们便到田地里去找。在田间地头,检察长蹲着,在腿上放上笔录纸,做了三份的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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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已经许久没有再现,通过这次微信照片的反应,使这情景又清晰地浮现。也勾起对老检察长、对往日工作许多往事的回忆。

那年。17岁的我走进检察院,检察长虽然才47岁,但已是满头白发,清瘦而干练,走起路来,我根本跟不上他。因一起护林员开枪打死村民案件,他带着我到林场去看现场。林场道路陡峭又窄小,很不好走,更糟的是树梢上挂满吐丝不断的毛毛虫,让人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脚都迈不出去。他好像发现了,放慢了脚步,把他手上带的桐油纸伞拿给我,自己拿着一把树枝,不时扫打树上的丝和虫,不时回头看我有没跟上。

单位。只有一座三层小楼,楼下办公,楼上宿舍。每天早晨都能听到敲门声,是他来叫醒。起来以后,聚在同事宿舍,陪他喝杯茶,听他讲检察往事,聊办案趣闻等,知道了许多“文革”前和“文革”期间的情况。有天没敲门,起来后问同事,老周伯早上怎么没来,同事说来了,说不要叫你,知道你昨天办案到深夜。

下乡。在我们当年是经常的事,83年、84年“严打”期间,每隔1、2天都随他下乡到乡镇、派出所了解办案情况,当场研究案件,解决问题,常常一天要跑3、4个乡镇,回来已半夜的情况是经常的。

侦查。是细活也是重活,82年落实中央严厉打击经济犯罪的指示,他带着我和另一位老检察官,开始了长达3个月的初查、摸底。在百货公司经理和工商局长商议要用车撞他的状况下,仍然坚持到公司查找账目,查找走私物品收购情况,查找社会上提供走私物品人员。在掌握较为确实的证据基础上,迅速立案,查封仓库和帐册,成功破获受贿、贪污20多万元的经济大案。仅随他到看守所讯问制作的笔录就有近300页。

复验。是提取案件证据所需,可有时是现在的同事们无法想象的场景。为一起杀人案件审查逮捕时,他发现嫌疑人交代扼卡脖子致死的情节,与尸检报告结论不能完全相符,立即建议公安机关进行开棺复验。很清楚地记得是夏天的中午,他带着我随公安侦查人员和法医,在村干部和家属带领下,爬到山上,挖开埋葬一个星期的墓葬,开棺复验。那尸体发黑发臭,爬满虫子。臭气熏天,令人作呕的感觉,那才是真实的体验。他硬是靠上去,俯下身,指导法医切开喉部,取出喉骨,最后得到喉骨骨折的验证。坐实了案件证据。而我当场吐得不行,整整三天吃不下饭。

补查。是当时50%左右案件要进行的工作,这50%指的是自行补充侦查,为了是查实证据,澄清事实和深挖犯罪。一起强奸案件,被害人在月圆之夜被人打昏强奸,醒后称在距离100多米处的地方,看到嫌疑人往村子方向走。他让我向气象部门调取案发日的天气情况,并在办案期间的同是月圆夜,同是晴朗天,同是发案时间点,到现场做实验。甄别一起假案,并查实背后指使诬陷的事实。一起团伙寻衅滋事案件,公安移送5起犯罪事实,但材料中还有不少群众的举报,到案发地一驻半个月,核实了众多证据,最终以19起犯罪事实向法院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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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庭。这是检察官的基本功,又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更是需要认真和充分的准备。一起17名被告人的团伙犯罪案件,整整开了三天庭,在庭审调查结束的第二天晚上,他叫上我在办公室,讨论分析辩论阶段可能提出的问题,分工整理了近20个方面的答辩提纲,待讨论整理完已是下半夜3点多钟。

还有许多许多,很难述说全部……几十年起起伏伏,几经挫折,仍坚持前行。细琢磨,才发现原来大多是您的思想、品质、言行的影响支撑着我。那劈路护行、那叫醒的敲门声,让我不论何时何地何状况,都能为晚辈着想,护着他们。那田间地头的身影、那长年奔波的情形,让我在办案中能够细审详察。那难忘的作呕场景、那深夜出庭工作的准备,让我知道什么是事实求是、精益求精……许多情景,许多片断,几十年来,时常在我工作、办案中不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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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会觉得我现在也老了,年纪大爱回忆往事。其实我内心坚信不是这状况。考虑许久,觉得往事还是有必要讲一讲,因为它有养分、有能量。同时还有两层意思。一是借检察机关重建四十年之际,以一篇短文,致敬前辈;二是衷心希望我的70、80、90后同事们,能够从这浅陋的文字当中,体会、理解从检的初衷和从检历程中应有的职业情怀、应有的职责担当、应有的同事情谊。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谨以此篇

献给我的导师——周世定检察长

祝愿您和与您同辈的检察前辈们健康长寿!

同时献给我的年轻同事们

愿你们为检察事业建功立业!

供稿:不惑者

责编:游诚超(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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