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9年秋杜甫得知李白流放夜郎后,忧心老友近况,遂作《梦李白二首》。诗人和李白十年之间没有见过面,但内心还是非常想念,在此期间,李白因曾参与永王李璘的幕府受到牵连,下狱浔阳,后又被定罪流放夜郎。杜甫此时身在秦州,地势偏远,消息闭塞,听闻消息后,深为李白担忧,甚至在梦中也十分忧虑,于是写成这两首诗。
梦李白二首
【其一】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
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
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
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
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
杜甫担心李白流放之地瘴疠肆虐,前途未卜,生怕再也不能和他相见。如若相见,要穿越南方葱茏的枫林,度过昏黑险要的关塞。被流放后身不由己,就如鸟雀进入了罗网,在梦里诗人仿佛看到了李白憔悴的面容,告诫他江湖中水深波涛汹涌壮阔,千万别遭遇蛟龙袭击伤害啊!
【其二】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诗人和李白相见时总是行色匆匆,想要相见却很不容易,他很担心李白在江湖的风波中失足,梦中的李白名冠京华,却面容憔悴,没想到老友在垂暮之年却受到牵连,即使有流芳千古的美名,也难以弥补他内心的悲戚。
杜甫对老友日思夜想,积郁成梦,所有的潜意识都浮现在了梦中,即使那样名冠一时,却未能逃脱命运的桎梏,对老友深深的忧虑和担心,却无法用行动来表达,只能藉以诗文,抒发心中的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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