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者,年老而色衰,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一个宫妃能说出这么清醒的话,无疑让人赞其聪明才智。这个宫妃就是汉武帝的宠妃,史上第一个被追封的皇后,李夫人。李夫人从受宠到追封,其实都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局。
汉武帝时有个宫廷乐师,叫做李延年。李延年因罪获了宫刑才进的宫,他知道靠自己一介身躯残破之人,想要为家族挣下荣耀很难,于是他就想到了自己同样善于歌舞的妹妹,李夫人。他决定替妹妹铺路。
汉武帝很喜欢歌舞表演,因此精通音律的李延年很得汉武帝喜爱。有一次李延年排练了一首新曲子,汉武帝听闻后迫不及待地催促李延年表演,就是那首著名的《李延年歌》“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城人,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再难得。”
汉武帝听后果然大受感动,随即又惆怅起来,问世上难道真的有这样美丽的女子吗?早已得了李夫人贿赂的平阳公主就对汉武帝说:“我听闻李乐师有个妹妹,不仅生得就如同这歌中一般貌美,并且还精通舞蹈,陛下何不让她随侍您左右呢?”汉武帝见到李夫人后觉得她果然容色十分秀丽,遂十分宠爱,经常让李夫人以及哥哥李延年一起为他表演舞蹈与乐曲。
李夫人很喜欢玉石,连头上戴的首饰都要选美玉制成的。有一次汉武帝来见她时正好感觉头皮发痒,就拔下了李夫人头上的玉钗给自己挠头。其他宫妃听闻后纷纷也学着戴玉钗,一时间长安玉价倍增。这就是“玉搔头”的由来。
为汉武帝生下一子的李夫人恩宠愈重,尽管如此她也依旧低调谦恭,绝不乱出风头,再受宠也杜绝奢靡风气,同时还管束自己的亲人不要飞扬跋扈。她这种做法更加赢得了汉武帝的好感,觉得她识大体,知进退。
可惜天妒红颜,李夫人在圣宠正浓时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李夫人卧床难起,她意识到,自己这关怕是过不去了。虽然大家都喜欢说美人病弱时,总让人更加怜惜,但实际上当一个人病入膏肓的时候,容颜就如同枯萎的玫瑰花一样,只会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也正是因此,当汉武帝来探望病重的李夫人时,遭到了李夫人坚定地拒绝,哪怕他再苦苦哀求,甚至以给予李夫人兄弟重职为许诺,她都以没有梳妆愧见圣上为由,就是不肯转身,至死都没有再见汉武帝一面。
李夫人的姐妹曾不解地问李夫人,为什么宁愿舍弃家族荣耀也不愿见汉武帝,李夫人说:“我正是为了兄长们的前途才不能见陛下。大凡以色侍人者,年老而色衰,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只要陛下看不见我沧桑的面容,他就只会记得我最美的时候,愈是见不到我,他就愈会想起我。只有我成为了他心中永远割舍不下的美好记忆,你们才能获得长久的荣耀。”
果然,李夫人死后,这场为汉武帝专门精心设下的局有了丰厚的收获。李夫人的两位兄长,李广利被封为了海西侯,李延年被封为了协律都尉;汉武帝以王太后礼仪将她下葬,刘弗陵即位后追封她为孝武皇后。她成了历史上第一个死后追封为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