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那些事儿#◆2.揭秘《汉书》的“难产”经历

还记得“出版那些事儿”系列的第一篇推送，我们一起揭秘了孔夫子的“小编”身份。

穿越战乱频仍的春秋战国、焚书坑儒的秦代专制，历史的列车暂抵西汉、东汉时期——这是一段对影响中国编辑出版事业至深的光阴岁月。

一、时代背景

经历了汉高祖废除秦代的“私学禁令”、汉惠帝取消不许民间藏书的“挟书令”等解放思想的举措后，汉武帝实行“建藏书之策，置书信之官”和“教育、考试与选官结合”。西汉末年，王莽之乱，图书编辑出版事业再一次陷入泥淖。时至东汉，尊儒爱典的文化政策得以延续。

值得强调的是，为了夯实专制主义中央集权，汉武帝欣然采纳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将汉初设立的“无为而治，与民休息”政策取代，此举更是影响了中国士人读书取士的千百余年历史。

两汉时期，官府和私人的编校活动渐渐兴盛起来。我国第一部系统的综合性图书目录《七略》、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史记》、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汉书》等太多耀眼的鸿篇巨制就是这些编校活动中的产物。

二、创作过程

·班彪

记载至汉武帝的太初年间的《史记》，使包括刘向、刘歆、冯商、扬雄在内的十多人扼腕，故而萌生“为其编写续篇”的念头。班彪对这些续篇不甚满意，遂“采其旧事，旁贯异闻”，为《史记》作《后传》65篇。

·班固

班彪死后，仅22岁的班固，动手整理父亲的遗稿，决心子承父业，完成这部接续巨作。工作开始的几年里，班固遭人上书告发至汉明帝，“罪名”为“私作国史”。被捕入狱后，他的弟弟班超上书，说明班固修《汉书》的目的是“颂扬汉德，让后人了解历史，从中获取教训”，并无毁谤朝廷之意。班固无罪开释，汉明帝赐给了班家钱财，资助他们完成编纂。班固又奉诏完成其父所著书，并得到皇帝的赏识，被召为兰台令史，秩俸为六百石，后转迁为郎。

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然而，打了一个结的故事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

汉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窦宪率兵伐匈奴，班固跟随他出征，任中护军，行中郎将事，大破匈奴。因班固的家奴曾醉骂过当时的洛阳令种竞，种竞对班固怀恨在心。汉和帝永元四年窦宪失势自杀，班固受牵连而被免官职，种竞利用窦宪事败之机，逮捕班固，日加笞辱。班固死在狱中，年六十一岁。此时所著的《汉书》中，八表、天文志均未完成。

·班昭

班固著《汉书》未完成而卒，汉和帝命其妹班昭依据东观藏书阁所存资料，续写班固遗作，然而尚未完毕，班昭也离世了。

同郡的马续是班昭的门生，博览古今，汉和帝召其补成七表、天文志，终成《汉书》。

三、历史影响

宁波天一阁收藏的《汉书》（明朝刻本）

囊括深远，即为《汉书》。共分为：纪12篇，主要记载西汉帝王的事迹；表8篇，主要记载汉代的人物事迹等；志10篇，专述典章制度、天文、地理以及各种社会现象；传70篇，主要记载各类人物的生平以及少数民族的历史等。

断代为史，始于班固。以后列朝的所谓“正史”都沿袭《汉书》的体裁，可见其史学地位之重要。

平实生动，国文学史的丰碑。它写社会各阶层人物都以"实录"精神，亦记载少数民族和西域几十个地区和邻国的历史以补充，增补了大量汉武帝以后的史实，均是珍贵资料。

确书志体，开目录学。书志体始创于《史记》，《汉书》加以发展，十“志”规模宏大，记事丰富，对于政治、经济、思想文化都详细记载。后代正史的志，大抵以《汉书》十"志"为依归。同时也是人们研究上古至西汉末年旳学术发展演变的重要著作、中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图书目录及学术文化史。

四、后记

后世只见历史巨制在历史银河中熠熠生辉，哪知生产过程中的起承转合和艰难苦涩。

相比于官方编校《七略》的畅通无阻，私人编校的《史记》和《汉书》经历了众多外力阻挠后，坚强地挺直腰杆。

相比于《史记》的作者——太史令司马迁曾游山历水、在其位得其史的优势，且其忍辱负重、终成大作的经历广为传颂，记述了上起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下至新朝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的、共记载230年史实的《汉书》经历了班彪、班固、班昭、班昭门生马续等多人之手的曲折经历，实属不易。

感谢《汉书》的所有作者，凭一人生命为一朝历史笔耕不辍，用一个家族的微薄烛光为一代王朝的兴盛衰落妥帖承载。

此刻，唯有铭记、诵读、传承，方为最好的尊重和纪念。

图片|网络

文字|徐昌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