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一代昏后贾南风是贾充继室郭槐的女儿,而郭槐的悍妒是有故事的——
郭槐字媛韶,21岁嫁给贾充作继室,生二女二子。长女名贾南风,次女为贾午,一子名为贾黎民。
有资料称,郭槐个性妒忌,见贾充逗弄正被乳母抱在怀中的黎民,以为是贾充与乳母有私情,便将乳母鞭杀。结果,黎民因思念乳母而死,年仅三岁。
不久又生一子。刚满一岁时,因贾充抚摸乳母怀中的小儿,使郭槐再起疑心,杀害乳母,小儿同样因思念乳母而死。
从此贾充夫妻间再也没有生育。
贾南风的乳母徐义墓志中有“夫人宜城君郭,每产辄不全育”一句。“宜城君郭”,指的就是贾充的夫人郭槐。
郭槐是贾充夫人,但墓志中没有明说郭槐是贾充的继室。贾充原配李夫人因受娘家的牵连被流放,后来郭槐坚决反对李夫人再回到贾家,哪怕是皇帝下旨、婆婆应允。
郭槐这么强硬,除了性格原因外,她的出身背景应该也是一个因素——郭槐出身名门,其父为城阳太守郭配,伯父为曹魏车骑将军、雍州刺史、阳曲侯郭淮。
徐义墓志中“每产辄不全育”是说郭槐在贾南风之前生的孩子都没长成,但不敢明说孩子死亡的原因。
郭槐本来的封号是广城君,后来郭槐病重时有占卜师认为不宜封“广城”,故改封为“宜成君”。元康六年(296年),郭槐过世,年六十岁。谥号为“宣”,特加殊礼。时人颇有微辞,却又不敢明说。
郭槐墓志拓片
1930年郭槐墓志在洛阳被盗出土,题首为“夫人宜成宣君郭氏之柩”,明确显示了她的谥号,石刻资料上多记载为“贾充妻郭氏之柩铭”。
志文不长:夫人宜成宣君郭氏之柩。讳槐,字媛韶,太原阳曲人也。其先胤自宗周,王秀之穆,建国东虢,因而氏焉。父城阳大守,讳配,字仲南,德迈当时。青龙五年,应期诞生,黄中通理,高明柔克,聪识知机,鉴来臧往。廿有一,嫔于武公。虔恭资盛,缉宁邦家。武公既薨,亲秉国政,敦风教,明褒贬,导德齐礼。十有馀载,飨兹二邦,仍援妃后,而缟服素裳,颜不加饰。遭家不造,遇世多难,不曰坚乎?弘济厥艰。春秋六十,元康六年,薨于第寝。附葬于皇夫之兆。礼制依于武公。
虽然生前郭槐坚决反对贾充原配李夫人回贾家,但郭槐死后却没能和贾充同一墓室,而是附葬于同一兆域(墓地四周的疆域)。郭槐生前悍妒成性,女儿贾南风权势熏天,但仍然扛不过原配、继室的宗法礼制观念。郭槐墓志的最后一句很无奈地说:“附葬于皇夫之兆,礼制依于武公”。
有史料记载,由于贾南风只生育了四位公主,没有男嗣。郭槐临终时,握着贾南风的手,不但交代她务必要全心全意善待太子司马遹,而且千万不要再听任贾谧母等人入宫,她们只会坏其大事。
贾谧母是谁?贾谧又是何人?
“贾谧母”就是贾南风乳母徐义的墓志中提到的“故骠骑将军南阳韩公夫人”——喝徐义奶水长大的贾充次女、贾南风的妹妹贾午。
虽然是一母所生,但贾午比贾南风漂亮得多,而且懂风情很早,和当时著名的美男子韩寿共同成就了“韩寿偷香”的故事——
韩寿,河南南阳人,官至散骑常侍,河南尹。元康初年卒,赠骠骑将军。《晋书》无传,但在《贾充传》中多有提及:“充后妻城阳太守郭配女郭槐。生女二人,长女贾南风,丑而短黑;少妇贾午,光丽艳逸,端美绝伦。韩寿,美姿貌,初为司空贾充椽吏。充每宴宾寮,其女午于青巢中窥见寿而悦之,潜修音好,呼寿夕入。寿劲捷过人,逾垣而至,家中莫知。时西域贡奇香,一著人,则经月不歇,帝惟赐充,充女密盗以遗寿,充知,考问女左右得实,遂以午妻寿”。
“月纤张敞画,荷妖韩寿香”。韩寿偷香一度是偷情的代名词,和相如窃玉、张敞画眉、沈约瘦腰合称古代四大风流韵事。
贾谧是韩寿和贾午的儿子,原名韩谧,后来过继给早夭的舅舅,改名贾谧,成为贾家的后嗣。
民国时期,韩寿的墓表在洛阳也被发现了,辗转流传,部分残件现藏于洛阳古代艺术馆。
韩寿墓表
郭槐、徐义、韩寿三个相关联的人物墓志、墓表先后出土,假如与他们有关系的人物墓志有更多的发现,放在一起比较研究,相信还会有更多有意思的故事。
作者:张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