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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发展至南宋可谓一大变,一方面“词为艳科”的传统在北宋中后期逐渐被打破,另一方面词也完成了向诗的靠拢,成为与诗并列的文体。同时,苏东坡开创的豪放词风也成为词坛巍巍壮观之象。南宋前期的词坛承接北宋末期词坛之变,更进一步摆脱束缚,扩大词境,将词的抒情言志功能发挥到巅峰。
另外,南宋是经历靖康事变而来,士族仓皇南渡,宋室偏安一隅,北方山河沦陷,苟且屈辱求和。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南宋词人多有满腔爱国热血和悲愤之情,因而豪放悲壮的词风成为时代的主流。一代词宗、词中之龙辛弃疾便是其中最为佼佼者!
辛弃疾是典型的豪放派词人,其词多以抗金雪耻、热血悲愤等为题材,并兼豪迈悲壮的词风,读来令人热血沸腾!譬如“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等等都寄托着时代英雄热血爱国的豪壮之气与悲壮之情。
下面这首《贺新郎》便是辛弃疾最经典的豪放词之一,其中一句更是喊出了时代的最强音:
贺新郎·同父见和再用韵答之
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
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这首词是辛弃疾与陈亮同游鹅湖时唱和所作。二人都是南宋著名的爱国词人,都有着一颗抗金驱敌、恢复河山的热血之心。词中所赋,便是辛弃疾对坚持抗金恢复河山的热情壮志和对苟且偏安者的憎恨。读来及其慷慨激昂、奔放雄浑!
上阕起句“老大那堪说”突兀而来,颇为沉郁,意蕴丰富:英雄迟暮、壮志难酬,还有何可说!然而何尝不是“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暮年壮志,即便老迈,热血仍在!紧接着数句则说与陈亮同游鹅湖,一起商量恢复大计的友谊:以“元龙”、“孟公”典故比喻二人的臭味相投关系亲密,与好友高歌畅谈,竟惊散楼上积雪,狂放无比!然而二人谈论恢复大计的“硬语”却无人倾听,朝廷苟合偏安的时势之下,如何不令人悲愤!
上阕记事,下阕则转而直抒胸臆,倾诉肺腑之言:山河破碎,仁人志士力图恢复,南宋朝廷却苟且偏安!词人不禁质问:“神州毕竟,几番离合”?自古神州当一统,而当今却一心偏安分裂山河!“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转而说朝廷只知做“千金买马骨”的表象,而拉盐车的汗血宝马空自在困境蹉跎,可见词人对当朝打压人才、排斥主战派的行为愤恨不已。皆为数句再次一转,触景生情想到“关河路绝”,悲怆顿生,这悲怆更加坚定了词人收复中原的志气,进而喊出了时代的最强音: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整首词以沉郁之调起,中有慷慨、悲壮、义愤、豪迈,最终以高昂之调收尾,奔放酣畅,读罢令人久久不能平息!辛弃疾的另一篇《贺新郎》中有“夜半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阵马檐间铁。男共北,正分裂”句如悲壮痛呼之声。而本篇一句“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何其高昂激越、振奋人心。即便放之现代,也是时代的最强音:为祖国统一而奋斗,男儿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