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杀女”似乎最近成了海瑞这人的死穴,也成为后世人垢詈海瑞的最大罪证。于是乎,一时间海瑞就成了个罪人和伪君子。
这个事件在《明史》、《明实录》、《国榷》等正史上是绝对找不到的,以前也有人总结过了,记载了这个事件的大概有这么几本书,明人姚士粦的《见只编》,沈德符撰《万历野获编》、沈德符后人沈振辑《野获编外补遗》、还有清人周亮工的《书影》。可这几本书都是在海瑞死后完成的,而且也都是野史笔记,其真实性都有待考证。
于是有的网文中说和海瑞同时代(貌似特别强调这点)的何良俊的《何氏语林》中有记载,何良俊算是明朝有名的学者了,他与海瑞关系也一直不好,因为他是江南富户,而他自己也承认,海瑞实行的一系列政策害得他们这些富户没办法放高利贷了。所以就想当然的认为《何氏语林》中有记载,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何氏语林》一书沿袭的是《世说新语》,就如王世贞所作序之言:“余少时得《世说新语》善本吴中,私心已好之。每读辄患其易竞,又怪是书仅自后汉终于晋,以为六朝诸君子即所持论风旨,宁无一二可称者?最后的何氏《语林》,大抵规摹《世说》而稍衍之至元末。”也就是说《何氏语林》记载到元末就没了,哪可能有什么海瑞?
关于姚士粦的《见只编》,这书属于野史笔记类,也是能找到的最早记载“海瑞杀女”事件的书,姚士粦,貌似正史也没有他的记载,而关于他的资料很少,不过知道他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二十岁还目不识丁(这时恐怕也早就过了海瑞杀女的那个时间了吧),他的书上如是说——海忠介有五岁女,方啖饵,忠介问饵从谁与,女答曰,僮某。忠介怒曰,女子岂容漫受僮饵,非吾女也,能即饿死,方称吾女。此女即涕泣不饮啖,家人百计进食,卒拒之,七日而死。”这也是目前通用的版本,却有几个疑点:
1、五岁的女孩就能主动绝食到饿死,这个可能性有多大?有人会说这是什么吃人的封建礼教之类的,就算封建礼教再怎么坏,这对于一个五岁的女孩来说还是太难想象了,各位应该注意到了后面的“家人百计进食,卒拒之”,当然无法确定这“家人”当中是否包括海瑞本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海瑞并未阻止“家人百计进食”,如果真说了前面的那句话,想想也不过是句气话而已,而五岁女孩真的能主动绝食到死,这确实也太超乎常人的想象了。
2、为什么不见正史,正如一些质疑者所说,海瑞在当时可以算是个明星了,就连海瑞破例买了两斤肉都可以传到胡宗宪耳里,还有一些类似的事件也在官场中广为流传,可杀女这么大的事情却有不见记载,这又不得不让人怀疑。
3、再说说这前文中所提到的何良俊等人,前文中也说了何良俊与海瑞的关系极差,在何良俊的著作中也说海瑞偏执,不识时务等等,可就是当时以何良俊为代表的江南富户学者一大堆,可也没人在书中记载这个可以表现海瑞的偏执的事情。海瑞当时得罪的人不少,政敌也是一大堆,可要是海瑞杀女属实,为什么又没成为反对者攻击他的口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