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有时非常奇妙。我是一个不丹人,我来到北京,我的书是关于玄奘的。”帕武·多杰说。
9月21日,帕武·多杰摄影展《皓月当空》在北京山下学堂一层的山下空间开幕。此次展览展出了摄影师帕武·多杰的60幅摄影作品,记录了他重走玄奘之路,用脚步和心灵丈量的双重旅行。展览之外,帕武的影像与故事还集结成新书《皓月当空:重走玄奘之路》。活动当天,帕武到场与观众分享了自己重走玄奘之路的种种经历与体悟。导演赖声川、演员陈坤、黄轩、倪妮等也参与了分享。
分享会现场(从左至右:陈坤,帕武,赖声川)
帕武·多杰,毕业于美国威斯康星州罗伦斯大学。不丹籍摄影师。自小于不丹、印度、科威特、瑞士及美国长大,目前游走于不丹和印度。电影《Lunana》导演、电影《嘿玛嘿玛》制片人及执行导演;出版书籍《看见神圣》《皓月当空:重走玄奘之路》。
摄影展
从2013年开始,帕武从甘肃出发,重走玄奘之路。在三年的时间里,他陆续穿越甘肃的沙漠、新疆的火焰山,途经阿富汗、巴基斯坦,最后到达印度。在黄土高坡上,汽车半路抛锚而困在黑夜,新疆火焰山50度的高温让他一度脱⽔近乎虚脱,路过阿富汗时塔利班的枪林弹雨则常在他耳边呼啸……沿途帕武经历了种种险阻,也领略了不同的风景。
演员黄轩为《皓月当空:重走玄奘之路》一书撰写的序言中写道:“我们每个人都从生命的起点一路跋涉,我很感恩和庆幸自己能够看到像玄奘这样的生命旅程,它提醒着我要因着愿望去前行,而不是欲望。”
黄轩
陈坤谈道,帕武用六年的时间坚持做了这样一本书:“他每张图片里都遵循着玄奘的足迹,也共鸣着那个时候玄奘见到的景色,他用图片凝聚了那一刻。”
帕武·多杰是导演赖声川的女婿,赖声川分享说,这本书翻译是他太太做的,“她说这些文字非常美,现在在我们这个社会里,年轻人很多不知道什么叫庄严、什么叫神圣。帕武有一颗特别纯净的心,又能够与现代连接在一起。这本书成型的过程中有几次真的蛮可怕的,因为帕武突然说我要去巴基斯坦斯瓦特地区, 因为玄奘去过,帕武要追随这个足迹,第二次是阿富汗。阿富汗更是一个正在打仗的地方,可以想像我们作为家人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唐僧对于广大读者而言并不陌生,《西游记》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盛传不衰的经典。作为故事映射的玄奘搭起了佛学与文化传递的桥梁,帕武在六年的时间里用自己的足迹与镜头复述了这段史诗般的过往,引领读者在两个时代间穿梭,漫漫人生,皆为“无常”,这是贯穿始终的主题,也是每一幅作品背后的隐喻。
帕武介绍说,佛陀曾说过所有的动物的足迹里面最漂亮的就是大象的脚印,他又说在我们所有的思维里面最伟大、最美丽的一个思维叫做“无常”。也许在世人眼中,“无常”等同于无能为力的变化,是要避免的不幸之事,然而,帕武结合自己的阅读与行走发现,“无常”的美丽恰恰在于其不可测,倘若彩虹是永恒的,人们就不会欣喜向往。
面对“无常”,勇气和毅力是不二法门。“玄奘的故事就是意志力的故事,勇气,永不放弃,就是要往前走,不管多困难。在人生中我们总是需要人提醒我们自己。我希望这些照片、这些故事能够让大家连接到每个人,我们不要忘记玄奘,要连接到你内在的“玄奘。”帕武说。
忆及过往这段旅程,帕武一路上既经历过前所未有的感动,也亲历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谈起旅途中最大的恐惧,帕武说那大概是曾经开车两周驶入北巴基斯坦的一段遭遇。那夜开车开到晚上10点,军队都在那里,然后把“我”引到一些不知道的地方去。“我想跟我太太写个简讯,但是根本没有信号。想跟她说我要进到我一个未知的地方,我们总是害怕未知。因为这些地方都是第一次去,所以去到每一个地方都是未知。”帕武回忆起当时的心境。
“真正的恐惧就是未知。没人可以告诉你死亡是什么样。也就因为这样,所以全世界的人都害怕死亡。”帕武说。
如果说“无知”是恐惧的来源,那么过程中产生的“不确定”就是最有力的催化剂。帕武回忆曾在阿富汗时拜访了一个家庭,跟他们一起吃饭过程中,爸爸说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因为塔利班组织要来了。当时塔利班时时会来,他们来了之后不知道自己和小孩会怎么样,今晚睡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醒来,这么“不确定性”的一种人生令人害怕,但是在不确定性中又有那么多的爱。
导演赖声川评论说:“玄奘有时候被我们忽略了,玄奘的伟大是远超过《西游记》里面所记载的。因为他超越时代的所行所记,我们才会知道他走过的地方、他带回来的东西,他用一个人的勇气改变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