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有兄弟情深,兄终弟及;也有兄弟阋墙,弟谋兄业。特别是那些开国皇帝们,创业时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建功立业之后,问题就出来了,出现过很多能验证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例子。
元太祖成吉思汗铁木真对待功臣弟弟是什么态度呢?虽然他没有和弩尔哈齐一样杀死弟弟,但利用神棍打压欺凌兄弟,间接导致母亲气死,好像也不比弩尔哈齐仁慈多少。
1,铁木真诸弟
铁木真一共兄弟六个人,同母弟合撒儿、合赤温、貼木哥,异母弟别克帖儿、别勒古台。铁木真比合撒儿大二岁,比合赤温大四岁,比貼木哥大六岁,两个异母弟的年龄不详,应该和铁木真不差多少。
合撒儿(1164-1215?/1219)的名字叫拙赤,全称是拙赤·合撒儿,又译搠只·合撒儿,合撒儿是称号,意为猛兽。
蒙古人喜欢用称号称呼而忽略本名,因此,拙赤以合撒儿知名于世。有称他为合撒儿那孩(狗),也有称合撒儿额真(主人),合撒儿那颜(官人),哈布图合撒儿(箭法精湛的合撒儿)。
合赤温(1166-1204以前),又译哈准、哈赤温、额勒赤。因为死的早,并没有留下多少事迹,他的儿子额勒只带(按赤台)比较知名。
貼木哥斡惕赤斤(1168-1246),又译铁木格、铁木哥,是最小的幼弟。
别克帖儿,是也速该的别妻速赤格勒所生,大概比铁木真小一岁,通过铁木真与兄弟合撒儿联手才能杀死他看,别克帖儿比较有勇力,是比合撒儿还厉害的勇士。
别勒古台,又译别里古台、孛鲁古带,是别克帖儿的母弟,别勒古台天性纯厚,明敏多智略,躯干魁伟,勇力绝人。和合撒儿一样,是铁木真最得力的弟弟和伴当。
2,对弟弟痛下杀手的少年铁木真
也速该遇害之后,他们这个孛儿只斤小部落顿时陷入困境,属民们都跟着泰赤乌部走了,铁木真母子的生活日趋艰难,在斡难河畔过着窘迫的渔猎生活。
在艰难的生活中,铁木真兄弟学会了结网捕鱼,捕捉鸟雀。在捕雀打鱼时,经常因为争夺猎物与异母兄弟别克帖儿、别勒古台发生纠纷。
有一次,合撒儿抓到一只鸟雀,被别克帖儿夺走,合撒儿很生气,回家给母亲诃额仑告状,诃额仑用阿兰老祖母的五个儿子不和睦的故事教育他们。
没多久,铁木真与合撒儿、别克帖儿、别勒古台一起钓鱼,铁木真兄弟先钓到一条小鱼,别克帖儿兄弟再次把小鱼抢走,铁木真兄弟愤怒了,决心杀死别克帖儿。
兄弟俩趁着别克帖儿一个人在小山头看着九匹银灰色骟马时,前后夹击,杀死别克帖儿。
别克帖儿临死前说:咱们还没有向带给咱们不幸的泰赤乌部报仇呢,又是在除了影子别无朋友,除了尾巴别无鞭子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杀死我没关系,请不要杀别勒古台!
这也是铁木真与合撒儿最早的一次合作,就是对亲兄弟痛下杀手,史书没有记载别勒古台母子是否对铁木真有怨恨,因为家族内部的矛盾,很快在外部的介入下不得不消除,蔑儿乞人来了。
在共同对外的艰难时期,别勒古台很快尽弃前嫌,与合撒儿一起成为大哥最忠心的追随者。
3,合撒儿和别勒古台的功劳
英雄不是一夜成长的,合格的军事家也要经过千锤百炼,铁木真从杀弟后又遭遇外部的欺凌,才明白只有家族内部团结一致,才能对外迎接各种突如其来的挑战和未知的危险。
四弟之中,对铁木真帮助最大的就是合撒儿和别勒古台,他们一直追随长兄共创大业,为蒙古帝国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
合撒儿是一个十分勇猛的人,食量倍于常人,据说他的肩与胸很宽,而腰很细,因此他侧卧的时候,能让一条狗从他肋下穿过,他力气很大,能用双手抓起一个人,将他像支母箭般地折成两半,将他的脊椎骨折断。
别勒古台是一个沉稳的年轻人,有勇有谋,如果说合撒儿是天生的勇将,那别勒古台就是优秀的军师,在创业期间,匡扶长兄,尽心竭力。
当蔑儿乞人掳走了大嫂孛儿帖时,是合撒儿和别勒古台陪伴铁木真去结交王罕请求援助,随后又是他们两个去联络札木合商定出兵的事。
等击败了蔑儿乞人,铁木真在蒙古高原也挣得一席之地,开始有了名望,有不少人前来投奔,形成一个小兀鲁思。
宋淳熙十六年(1189),铁木真在大家的拥戴下称汗,合撒儿被任命管领带刀者,别勒古台被任命掌管骟马者。
铁木真首次称汗虽然得到王罕的赞同,但却引来札木合的不满,随着札木合族弟绐察儿被杀成为导火索,札木合联合十三部攻打铁木真,铁木真也召集部属分成十三部迎战,双方在答兰版朱思【意思为七十沼泽】交战,别勒古台就在铁木真直属的一翼参战。
虽然此战铁木真被击败,由于札木合的残酷反倒引起部众离心,让更多人投奔铁木真,使他很快恢复元气。
铁木真举行宴会,他的亲族都来参加,因为斟酒的顺序引起主儿勤部主母忽兀儿臣合屯的不满,司膳失乞兀儿被打,主持宴席的别勒古台也被主儿勤部的族叔不里孛阔(播里)砍伤肩膀。
虽然被砍伤了,但别勒古台满不在乎的不加理会,流着血还劝慰铁木真:我没事,不要因为我,造成兄弟之间失和,我没事不要紧的,我们刚与他们和好,哥哥不要生气,算了吧!
铁木真不听,和主儿勤部交战,抓住了忽兀儿臣合屯,双方议和才还回去。这个时候,铁木真还是为兄弟怒发冲冠的好哥哥。
宋庆元二年(1196),铁木真吞并主儿勤部时,俘虏了族叔播里,让别勒古台向他复仇,两人角力,播里被别勒古台折断腰骨而死。
总之,在铁木真初期创业期间,合撒儿和别勒古台就是兄长最得力最亲近的好助手、好伴当,因此,在史料中,经常出现“铁木真、合撒儿、别勒古台三个人”,把三兄弟相提并论。
铁木真自己也说,两个弟弟的协助是他取天下的原因。“有别里古台之力、哈撒儿之射,此朕之所以取天下也。”
4,别勒古台犯错
在最初的统一部落之战中,别勒古台都鞍前马后屡立战功,也备受铁木真信任。
宋嘉泰二年(1202),消灭了塔塔儿部后,铁木真召集亲族会议,商讨把所掠的塔塔儿男子超过车轮高的全部屠杀的事,被别勒古台不慎泄密,引起塔塔儿人的拼死反抗,让蒙古人遭受很大的伤亡。
铁木真因此严厉责备别勒古台,不允许他再参加亲族机密会议,会议时让他在外面整治审判斗殴、盗窃之类的案件,就是担任扎鲁忽赤(断事官)。
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身为异母弟的别勒古台就此被排除在外,后来分封左翼,别勒古台一系的势力也是最弱小,不管你立功多少,还是抵不过血缘重要,史书每称东方左翼三弟,都把弟弟之一的别勒古台遗漏掉。
别勒古台的确犯错,但不能说铁木真没有顺势打压的意思,他不可能眼看着异母弟羽翼丰满人气高涨的,这并不是恶意猜度他,而是客观存在的史实。
5,合撒儿、铁木真的嫌隙与和好
随着铁木真的壮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推测应该在征讨乃蛮部的不亦鲁黑汗之后,铁木真与合撒儿之间好像出现了问题。
大概是因为铁木真称汗后导致兄弟两人的地位日益悬殊而引起的,合撒儿离开了铁木真,在别处游牧。
但是,当宋嘉泰三年(1203),王罕突袭铁木真的时候,同时袭击了合撒儿的营地,俘虏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们,合撒儿只身逃出。
听说铁木真撤退到班朱尼河,合撒儿就立刻动身投奔哥哥。外部带来的困厄再次把两兄弟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恢复元气的铁木真准备找王罕报仇,就让合撒儿对王罕诈降,假装兄弟不和要归顺王罕,以此麻痹王罕,突袭他的大营,一举击溃了克烈人。
宋嘉泰四年(1204),铁木真召开忽里台,商议与乃蛮人作战的事,有人惧怕乃蛮人的势大,提议到秋高马肥再说,只有貼木哥和别勒古台建议迎战乃蛮人,铁木真采纳他们的意见,整军迎战并取得胜利。
在对战乃蛮人时,合撒儿替大哥执掌中军,并且在作战中表现英勇,论功排名第一,当时铁木真表现的非常看重合撒儿。
6,建国后被雪藏
宋开禧二年(1206),铁木真统一草原后,建立蒙古帝国,大封亲属和功臣。身为长弟的合撒儿分得四千户,别勒古台分得三千户。
在建国后的扩张战争中,基本就看不到这两位勇将的身影,留守大后方、以皇太弟国王镇守本土的是幼弟铁木哥斡赤斤,出征的是四子,昔日的两位虎弟似乎被雪藏了。
别勒古台天性敦厚,就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跟在幼弟貼木哥后头唯命是从,除了参加推戴窝阔台继位和推戴蒙哥继位的忽里台,基本不见他的踪影。而正是因为他的温顺,麻烦并没有找上门。
身为母弟、缺乏谋略的合撒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和大哥的关系又开始产生疏离,这个疏离就被心怀野望的通天巫阔阔出利用。
7,通天巫阔阔出的阴谋
阔阔出企图建立神权,就先拿大汗的长弟开刀,联合兄弟们无故殴打合撒儿。合撒儿很委屈,找他哥告状。结果,铁木真并没有为他主持公道,反而责备他无能:你不是自称天下无敌吗?怎么会被他们打败了?
气得合撒儿三天没去见铁木真,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阔阔出对铁木真说:长生天有旨,一次命铁木真执掌国政,一次命合撒儿执掌国政,如果不及早对合撒儿下手,今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铁木真听了后,当夜就拘捕了合撒儿,四养子中的两位古出、阔阔出赶紧报告诃额仑太后,诃额仑连夜赶来营救儿子。
诃额仑太后亲自为合撒儿解绑,盛怒的盘腿而坐,露出双乳,狂怼铁木真:你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们所吃的奶。你这个呲牙吼叫追逐着、自吃胞衣、自断脐带的狗崽子,合撒儿有什么罪?你只能吃尽我一只奶,合赤温、斡赤斤两个人不能吃尽我一只奶,只有合撒儿能吃尽我两只奶,使我胸怀宽畅。因此,我的铁木真有智谋,而我的合撒儿有力气,能射,如今,讨平了敌人,你眼里就容不得合撒儿了?
因为太后的及时干预,铁木真并没有对合撒儿动手,只得释放弟弟。但是,他仍然对合撒儿心怀戒意,背着母亲,暗中夺走了合撒儿大部分的属民,只给他留下一千四百户百姓,铁木真对弟弟的猜忌之心,让他委派到合撒儿处的辅弼大臣者卜格都惧祸出走,诃额仑太后知道后也郁闷的气死。
宋嘉定六年、成吉思汗八年(1213),铁木真第二次大举伐金,合撒儿率左翼军协助作战,次年,金国求和,合撒儿随大哥退出长城,这是他最后一次出镜,之后,就在史料中失去踪迹,算是被彻底冷藏。
8,备受宠爱的幼弟貼木哥
貼木哥斡赤斤,又译忒木哥、忒没哥等。身为铁木真的幼弟,在建国初期的统一战争中没有尺寸功劳,他生性懒散,属于那种早睡晚起的主儿。
只因为是老儿子,就受到母亲的溺爱和大哥的抬举,当然,铁木真对他的抬举有很大程度是为了打压功劳大的合撒儿。
貼木哥首次亮相是在对战乃蛮人时,他和别勒古台一起建议主动出击,因此,被铁木真授命负责统带供铁木真阵前替换的从马,这个位置非心腹不能担任,可见铁木真对幼弟的宠信。
建国后,铁木真分份子,身为幼弟的貼木哥和母亲一起被分得一万户,史集记载是八千,不管是一万还是八千,都超过了合撒儿和别勒古台的总和。
随后,貼木哥打死了通天巫阔阔出,成为铁木真诸弟中最爱的一位,铁木真西征期间,都是由貼木哥留守本土监国。貼木哥也耀武扬威的很,多次发号施令让高丽给他进献财物。
西征归来的铁木真发现,这个懒怠无能的小弟弟,俨然以中国皇帝自居,猜忌之心大起,连着两次斥责他,对他的信任也减退。
铁木真晚年分军队时,身为幼弟的貼木哥还是获得八千,对帝国有大功的合撒儿的儿子移相哥兄弟只分得一千人,早死的合赤温的儿子按赤台还分到三千人。可见铁木真对合撒儿的猜忌之心至死不休。
9,猴格说
不管是贵如君主的皇帝,还是普通老百姓,谁还没有兄友弟恭过?随着利益的纠葛,能够善始善终的兄弟很少。
创业初期,兄弟齐心协力同心同德,为了大业竭尽全力,功成名就之时,就开始兄弟离心,猜忌打压。
铁木真也不例外,最初是三兄弟四方奔走,同甘苦共患难,等建立大号,地位有了主次悬殊,对合撒儿来说,心理落差自然避免不了,而铁木真面对神勇的兄弟,心里也是不踏实,猜忌之心也自然起来。
对于通天巫阔阔出陷害合撒儿的事,到底铁木真是被挑唆的?还是他假借神棍阔阔出之手收拾合撒儿?相信是后者,毕竟铁木真不是被任人愚弄的小白兔。
阔阔出有阔阔出的野心,他想建立凌驾在汗权之上的神权‘’铁木真有铁木真的用意,利用阔阔出打压合撒儿,通过阔阔出的行为,猛然发现阔阔出暴涨的野心,铁木真自然不会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支持貼木哥对阔阔出下手,也是顺便扶持幼弟,冷落长弟。
对于诃额仑,其实对大儿子是没办法,她只能勉强护住二儿子的性命,却拦不住大儿子对二儿子的猜忌打压,所以只能忧虑郁闷而死。
铁木真是一个明智的君主,创业初期,肯定是兄弟帮,建国后,就开始有意识的培养儿子们,让他们取代弟弟们出去征伐建功立业,根本不会给弟弟们有做赵炅的机会。
但相比赵炅,合撒儿和别勒古台的功劳大了去,铁木真如此冷落对待他们,也摆脱不了薄情寡义的名声。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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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蒙古秘史、元史、新元史、史集、多桑蒙古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