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相见欢》很有名,作者李煜更是有名。李煜的词写得太好,很多人认为皇帝舞文弄墨是不务正业,还将其归于南唐亡国的原因。其实,白痴皇帝都不亡国,才子皇帝与亡国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煜(937―978),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北宋建隆二年(961年)继位。李煜继位后,殷勤侍奉宋朝,目的是把风雨飘摇的王朝给类型下去,并非骨子软。没有实力,空喊口号,更是忽悠人的玩意儿。李煜接的摊子确实太烂,为了备战,他爱民如子,与民生息,以图有所作为。
李煜也并非沉湎酒色的皇帝,面对强敌,始终高度警惕。有一次获悉情报,差点宰了一批官员。而险些成为冤大头的,就是韩熙载。这人的名字似乎陌生,但他的相貌很多都熟悉,一些酒店的墙上,都挂有古代名画《韩熙载夜宴图》。
韩熙载(902—970),字叔言,北海人。韩熙载身豪族,因父亲被杀而投南唐,历事李升、李璟、李煜三主。投奔南唐之初,韩熙载很有志向,曾对好友说:“江南若用我为相,必将长驱以定中原。”但南唐底子实在太薄,官员的工资也一降再降。经济上没奔头,政治上没前途,韩熙载想振作也振作不起来了。
但是,韩熙载受到中主李憬的器重,后主李煜又将其提拔为中书侍郎兼充光政殿学士承旨,差不多也就是“宰相”了。韩熙载很消极,但主子有恩,也不好意不给面子,于是装病,实际上是蛮有精神地与美女们玩。一个人玩没意思,韩熙载又邀一帮同事凑热闹。毕竟都高级干部,太声张了影响不好,所以弄得挺神秘。
韩熙载是北方人,集体作乐的北方人自然多一些。这下,戮到李煜的痛处了:李煜害怕北方敌国,所以“颇疑北人”。一群官员密集交往,不是“谋反”还能干什么?
于是,李煜召见了自己的两个亲信:顾闳中、周文矩,让他们将底细打探清楚。为什么要派这两个人?因为要秘密搜集情报,而那是当特务,根本就没有微型照相机之类特务器材。而这两位,正好是画家,也算是技术干部了。
顾闳中、周文矩到韩熙载家走了一遭,果然是人赃俱获,成果就是3米多长的巨幅国画《韩熙载夜宴图》。
《韩熙载夜宴图》为五幅连环组画,现珍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该画全长三米,共分“听乐”、“观舞”、“休憩”、“清吹”、“宴归”五段。
第一段:赏乐,韩熙载与宾客们正聚精会神地倾听演奏琵琶。床上红袍青年是新科状元郎粟,状元左侧戴着高高的纱帽便是韩熙载,弹琵琶的女子是教坊副使李嘉明的妹妹,李嘉明则在她左边并扭头观看。长案的两端坐的是太常博士陈雍和门生紫薇郎朱铣,另有宠妓弱兰和王屋山等。
第二段:观舞,韩熙载站在红漆揭鼓旁两手敲鼓。郎粟侧身斜靠在椅子上欣赏王屋山的舞技,韩熙载的门生舒雅正在打板,旁边还有一个和尚。
第三段:小憩,韩熙载坐在床榻上边洗手边和侍女们聊天。这段场景挺有趣:琵琶和笛箫被一个女子扛走,红烛已经点燃,床帖拉开,被子堆叠,枕头也准备好了……
第四段:清吹,韩熙载已换下了正,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跟一个吩咐侍女干活。
第五段:宴归,韩熙载正在送客,似乎在说没尽兴下次于来……
《韩熙载夜宴图》送到了李煜手里,皇上想不生气都难啊!虽说不是集体谋反,集体鬼混也是亡国征兆啊!韩熙载吓得不轻,急忙上表请罪,请求从轻发落。李煜心软了,定性官员违纪,放了他们一马。《五代史补》:韩熙载晚年生活荒纵,“伪主知之,虽怒,以其大臣,不欲直指其过,因命待诏画为图以赐之,使其自愧,而熙载自知安然。”
生逢末世,混混日子倒是可以,铤而走险的事可千万别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