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时期,开封贵为京城自然繁华无比,可距离开封百里之外就大不相同了。这里地荒人稀,到处都有郁郁不得志的人在流浪,在生死线上努力挣扎。
话说有个文人叫何斌,历尽十年寒窗到头来仍是名落孙山。他心灰意冷,决定到开封府碰碰运气。如果有人欣赏自己的才能,自然皆大欢喜;如果还是无人理睬,索性就把这条命扔到京城算了。
打定主意后他变卖家产在开封足足转了三年,花掉了最后的一文钱,也没有人赏识他,最终他只能在大街上流浪了。
本来,何斌打算不成功就扔掉性命的,可真要饿死的时候,和普通人一样,他也舍不得了。
何斌辗转来到百里之外的小县城。这里有很多和他经历类似的人,街道上随便走过的邋里邋遢的流浪汉,也许就是满腹珠玑的大儒。
他在县城里给别人干杂活,运气好的时候东家可能给些赏钱,运气不好也会赏碗饭吃。就这样,他足足流浪了五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流浪汉。
这年冬天,天气异常寒冷。由于北方边境不稳,京城这边的生意也萧条了很多。生意萧条了,杂活也就少了。何斌有个极其不好的预感,他要活不过这个冬天啦。
天空飘起雪花的时候,何斌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其实,在他的怀里,还有最后一个馒头,但他下了决心,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去吃它。
三更时分,他蹲在土地庙的墙边瑟瑟发抖。他从怀里拿出馒头。此时,这个馒头冰凉梆硬,但在他的眼里,比珍馐佳肴还要珍贵。
忽然,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个人。借着土地庙微弱的灯光,这人看见他手里的馒头,伸手就要抢。
何斌哪里肯给?馒头是他最珍贵的东西!说时迟那时快,何斌将馒头向身后一藏,那人一个趔趄,就摔在他面前。
何斌探头一看,这人年龄不大,但脸色苍白,此刻已经昏迷不醒了。看看手中的馒头,如果不吃,自己会饿死;可是眼前这人从面色看,比自己更需要食物。
何斌思量再三,算啦。谁让我们相遇呢。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吧。想到此,他将馒头一分为二,自己吞下半个,剩下的递到那人面前。
说来奇怪,一闻到馒头味,那人眼睛立刻睁开了。一把抢过馒头,填进嘴里;这一口吃的太急,差点儿没噎死。
何斌又找来水给他喝。
那人喝完水才抬头打量何斌,“恩公,谢谢你。如果我饿不死,将来必谢您的大恩大德。说吧,您想要什么?”
何斌气得差点儿没晕倒,“你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做梦吧。”
那人一笑,“只当是梦,我们一起做吧。刚才你不是还想,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吗?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何斌愣了,感觉眼前人很不一般,就认真想了一下,“我想要个大宅子,然后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
那人点头,“明天你去开封府,在相国寺大街最里边有套宅子,那套宅子属于你啦。”话音未落,他倏地一下消失了。
何斌大吃一惊,这才知道遇到了神仙,赶忙跪地磕头。
第二天,他按照指点来到相国寺大街,还没到宅子门口,一个仆人就走过来,“请问您是何斌何员外吧?”
何斌慌忙摆手,“我是何斌,但不是员外。”
那个仆人谦恭地回答,“以后您就是了。我家老爷嘱咐,这套宅子,包括我们,以后就是您的啦。”
何斌跟着仆人走进宅院,发现宅子是三层院落,非常阔气。他向仆人打听他家老爷是谁。
仆人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老爷神龙见首不见尾,总也不回家。今天早起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座院子,就留给一个叫何斌的人,让我们好生服侍。
何斌知道这老爷肯定就是昨夜那人,但弄不清原委,总感觉心里没底儿。
当天晚上,那个老爷出现在何斌面前,告诉他说,“我本是一个狐仙,在人间已经驻留百年。前些日上天给我飞升的机会,临行前我想把所有财产留给一个善良的人。你冒着冻饿而死的危险将最珍贵的馒头分给我,我很感动,所以决定把这些身外之物都送你了。何斌,好好享受用善良换来的人生吧。”
何斌见他要走,伸手一拉,手拽了一个空。他猛地睁开眼,才发现是一个梦。好在眼前的一切不是梦,何斌端起茶桌上的香茶,美美地品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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