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唐·贺知章《回乡偶书二首》
贺知章,唐代伟大的诗人、书法家,是浙江历史上第一位,有资料记载的状元。其人旷达不羁,喜好美酒,时人皆称其“清谈风流”。86岁时告老还乡,《回乡偶书二首》即作于此时,不久后诗人便与世长辞!贺知章的诗歌,情感自然、逼真,语言朴实无华,源于生活,发于心底,意境深远,对唐代的诗歌发展,起到了积极、健康的导引作用。
当年,贺知章年少离家,四处漂泊,皆因风华正茂,倒也活得潇洒自然;慢慢年岁渐长,头发白了,身体衰老,心境也难平静。所谓“在外千日好,归来一时真”,诗人难以忘怀是家乡的一切。只是鉴于他长年在外,突然回乡后,却又难以适从。既熟悉,又陌生,眼前迤逦的江南风光,似乎都和他无关。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年少离乡,迟暮之年才得以回来,廖廖几个字,就将贺知章的一生囊括而尽。离家的几十年中,他依然操持一口浓重的乡音,然而两鬓早已花白,不再年轻的身体,还有回不去的童年。“乡音无改”诗人旨在烘托自己不曾改变,时时思念家乡,却不知家乡还记得他这个漂泊的游子吗?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两句,承接上文。是一幅生动有趣、诙谐幽默的人生画像!既充满戏剧性,又充满伤感。诗人与路过的儿童一问一答,看似淡淡一句对话,虽言尽意止,却足以给予诗人重重一击。邻家的小孩,从来没有见过他,把他这个本地人,当成外地人询问,其悲伤可知!哀婉不绝,伤心难断。
上面这第一首,是诗人久居异乡、缅怀故里的感怀诗。在别 离几十年之后,即使他是本地人,也有一种初来乍道之感,在异乡为异客,难免有伤老之情。下面这首是对第一首“偶书”的续写。诗人渐渐从家人、朋友、领居的交谈中,获悉家乡这些年的变化,既是未知,也是陌生,贺老又生感慨!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贺知章不厌其烦地重复,久别家乡的事实!也是,他的感慨、悲伤、愁绪也好,都正是这段几十年的离别引起。古时候,车马流水都慢,消息、讯息堵塞,诗人常年在外,自然所知甚少。回家后,从别人嘴里探来的消息,才知道家乡的人事,发生了这么多变化。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这种变迁,是他无法掌控的。万愁千绪涌上心头,感慨愈加深沉!诗人请辞,皇帝准许之后,特赏赐镜湖的田地于他,贺知章的故居就在这镜湖边上。一别就是几十年,终于可以日日夜夜相亲,似乎什么都改变了,都在改变,却发现只有这镜湖,还是和以前一样,连波涛都一如既往。
编辑语:这两首诗,合在一起,就是贺知章的人生画像!正是如此,诗人的情感自然而逼真,字字句句心心,都是他的肺腑之言。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贺知章确实做到了。他的诗正是他的生活经历,经过他的提练和思考,不知不觉将读者引入他的诗文中来,一片赤子之心,尤是如此!
时值岁末,外出务工的人员,忙着抢票返程。曾几何时,南城君也如他们一样,年少离家,一别就是多年。工作上的艰辛、生活上的孤独,无时无刻不在加重内心的忧思。这思绪,就像一种烈酒,喝与不喝,都醉了!快回家吧,远方的游子,家中有温暖,有情有爱,有温柔在等待,你的归来!(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