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军人身上刺字,是有传统的,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北宋初年的武将呼延赞和北宋末年的岳飞。
呼延赞是三朝的老臣,辅佐过宋太祖、宋太宗和宋真宗,英勇善战,忠心耿耿,可惜缺少统御的才能,官阶一直不高。
当时辽、宋对峙,呼延赞一心报国,发誓要打败契丹。他把自己的誓言刺到身上,浑身上下全是“赤心杀贼”,连嘴唇内侧也要刺上。他所用的兵仗鞍鞯上也都写满同样的文字。
不但自己刺,呼延赞还要妻子、儿子一样刺,他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我们一直享用国家重禄,如今国难当头,不能出去征战杀敌,也要黥面表达爱国的忠心。如果哪个家人不刺,立刻砍下头来。
一家人吓得大哭,妻子苦苦哀求他,说一个女人在脸上刺字太难看了,如果一定要刺字,请求刺到她的臂上。呼延赞勉强答应,一家上下连同仆人全部刺字。
此外,呼延赞还让四个儿子在耳朵后面刺字,两耳上的内容分别是“出门忘家为国”和“临阵忘死为主”。
呼延赞的忠心可嘉,但是太追求表面的形式,明显是做给外人看的。
比呼延赞更有名气的刺字是岳飞的。一般的演义小说中都说,岳飞背上刺着四个大字“精忠报国”,并称是他的母亲所刺。
史书记载,宋高宗赵构曾经手书“精忠岳飞”四个大字,制成旗帜赐给岳飞。在战场上,这面“精忠”旗和另一面“岳”字旗并举,是岳飞军队的鲜明标志。
《宋史·岳飞传》记载,秦桧主持与金国和谈,召回韩世忠、张俊和岳飞,论功行赏。岳飞被任命为枢密副使、参知政事。
岳飞自己主动提出交出兵权。在秦桧看来,岳飞一直是议和的最大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于是秦桧指使亲信弹劾岳飞,又诬告张宪暗中与岳飞勾结,将岳飞和他的儿子岳云下入大狱,派御史中丞何铸审理案子。
岳飞在公堂之上撕开自己的衣衫,亮出背上纹刺的四个大字“尽忠报国”。四个字刺得很浓重,深入肤理,以此表明他对国家的赤诚之心。
结果何铸无法给岳飞定罪,秦桧就改派亲信万俟离接手,继续审理案件,最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父子处死。
宋朝的军人不但在脸上、身上刺字,也刺一些装饰性的图案。《三朝北盟会编》记载,孔彦周原本是无赖出身,逐渐升迁为南宋的一员大将,后来叛归金国,颇受重用。
从正隆元年(1156年)开始,金国开始在汴京重新修整皇宫,由梁汉臣担任“修汴京大内正使”,孔彦舟担任副使。
正隆四年修建工程结束,金主完颜亮召见梁汉臣和孔彦舟,当时有人举报孔彦舟图谋不轨。
完颜亮赐酒,孔彦舟跪地接饮,袖子滑上去,露出来手臂上的刺青,完颜亮就问他是什么。孔彦舟回答道:“臣年青时不成器,随便请人刺了这个纹身。”
完颜亮说:“不成器的时候,尚且刺了这个,你现在算是成器了,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完颜亮性情凶残,杀人不眨眼,孔彦舟听出他话中有话,吓得浑身颤抖,只管不停地叩头。
完颜亮就任命他为西京留守,可惜刚刚上路,体内的毒物发作,要了他的性命。
于左 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