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和胡适,是近代中国文坛政界上两颗璀璨的明星。两人都是年少成名,以思想著述,推动了近代中国革命的浪潮。梁启超与胡适虽无师徒名分,但梁启超年长胡适18岁,胡适小时候受梁启超思想影响颇深,故对其执弟子礼,颇为敬重。
梁启超与胡适都是谦谦君子,非为利益相交,而两人又都是做学问的,因此在学术问题上有所争辩,就在所难免了。其中有一次,梁启超对胡适一项学术主张的反驳,读来颇为有趣,试在此与诸读者分享。
话说在1923年,胡适在北京大学任教之时,受清华大学的几名学生邀请,给他们开出了一份《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作为没有基础的人一个研究国学的入门参考。
胡适林林总总共列了100多本国学入门书,同时还说可以作为中小学图书馆的参考。然而,当梁启超把这“最低限度国学书目”拿来一看,却不敢苟同,认为胡适简直实在开玩笑。
梁启超反对这份书目的理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文不对题”。你胡适明明说是给“国学”入门者列的书单,为何却主要列示哲学和文学的书籍,而历史学却弃之一旁呢?胡适的这份书单中,连中国国学里最基本的《史记》和《资治通鉴》都没有,是说不过去的。
对于这种现象,梁启超究其原因是胡适当时正在钻研文学与哲学,于是就把自己研究的参考书目随手列了出来。这份书单对有志于研究这两个领域的入门者看,是有好处的。但说成是国学书目,却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胡适的书目里还列了几本自己看过的冷门小说,像什么《三侠五义》、《九命奇冤》之类。梁启超说,这《九命奇冤》我就没有读过,但“说我连国学最低限度都没有,我却不服。”
前面说到,胡适是非常敬重梁启超的。因此面对梁的责难,胡适选择低调处理,没有公开反驳。而实际上,梁启超后来自己列的一个“最低限度国学书目”,也被他人讥讽为有失偏颇,“不读梁先生所列书不为中国人”。可见,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要列出一个绝对公正客观、众人信服的国学必读书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