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下,九龙湖上,巨大的水幕在迷幻般灯光的装扮下,伴随着“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朗诵中,杨玉环脚踏莲花从远处缓缓飘来,宛如天女下凡;唐玄宗与杨贵妃乐舞共欢时,巍巍骊山上,一轮明月在山顶出现,整座山峰突然亮起了数万颗点点星灯,一条光影制造的山涧瀑布也雾气腾腾的从远山倾泻而下,宫女、湖水、楼阁、山峦、灯光、屏幕虚实结合,营造了一个美轮美奂的人间天堂……
这是大型山水实景历史剧《长恨歌》的演出场景,它用真山真水真历史、把骊山的山水、华清宫苑,李杨爱情与现代舞台的艺术结合,艺术的再现了这一动人而凄美的爱情故事,故事的发生地,就在华清池。
华清池亦名华清宫,以3000年的皇家园林史和6000年的温泉利用史而享誉海内外。位于西安市临潼区骊山北麓,西距西安30公里,南依骊山,北临渭水,是以温泉汤池著称的中国古代离宫,周、秦、汉、隋、唐历代统治者,都视这块风水宝地为他们游宴享乐的行官别苑,更因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而驰名中外。一千多年前被世人诟病且争议不断的《长恨歌》,在一千多年后以一种全新的形式在故事的发生地每天巡演着,让人们记住了李杨爱情和华清池。
华清池主要景点有芙蓉园、九龙湖、唐御汤遗址、环园五间厅、梨园、唐代水井、骊山温泉等。唐御汤遗址博物馆东面,是一座颇具江南园林特色的雅致小院——环园。据了解,环园原为清朝驿馆,在同治年间毁于战火。光绪年间(1878年),临潼知县沈家桢采用“以工代赈”的办法,重新修建了温泉驿馆,并改名“环园”。
1900年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西巡西安,往返都就寝于此。1936年,蒋介石亲临西安,将环园辟为临时行辕,部署剿共计划,引发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走进环园,是一潭荷花池,池南是荷花阁,池东是白莲榭,沿着荷花池西岸走到荷花阁背后,就是著名的五间厅。
我第一次知道骊山、华清池是在7岁的时候,那时大姐已工作一年多,单位组织去临潼旅游,在登骊山途中遇到落石砸伤了右腿。被工友送回来时,已经打了石膏。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伤了骨头只有安心养伤。母亲说,有大姐之前她求的是西山娘娘,所以到了东山(骊山),没有西山娘娘庇佑自然是要出事的,并告诫大姐:“以后再不能登东边(所有)的山了!”从此至今,每次我们登华山、小华山回来,大姐都会问“险不险、美不美”之类的话,不登东山她铭记了一辈子。
我却不同,母亲说我“旋正顶,磨老娘跳井!”加上大龙属相,看着孱弱实则犟筋,不论哪座山都拿不住我。1973年,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第一次春游就是去临潼。我们坐的是老式的绿皮火车,同学们兴致很高,叽叽喳喳的满车厢喧嚣,还没体验到火车的乐趣就到了临潼。华清池里转一圈索然无味,没有导游没有故事,“贵妃池”是用水泥砌筑的池子并无什么特别,后来发掘出原址叫“海棠汤”,故事版本逐渐多了起来。
那次,游了华清池,印象最深的是九龙湖龙吟榭下的大龙头,龙口泉水淙淙,长年不绝。印象中大姐在这照了张相,我则骑在龙头上耍了威风,随后开始登骊山,那是我唯一一次登上烽火台。登高东望,渭河在骊山下逶迤流过,东南小丘座座像棋子一般,一丘便是秦始皇陵,它的一侧是秦兵马俑。
下山后饥肠辘辘,同学们纷纷在附近的农贸市场吃面皮,我则四处寻找这里常卖的一种蜜枣。以前,姐姐们来这里给我买过,喜欢甜食的我便牢牢记住,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找到。后来,果然在路边小店里找到这种比烟盒稍大一点、被压制紧实的蜜枣。转过身来迫不及待的咬一口,色如琥珀、味甜似蜜、韧滑爽口,这是那个时期我怎么也忘不掉的美食。
80年代末期,我开出租车在机场接客,走东线便成了家常便饭。一般客人来临潼多是去看兵马俑,但由于喜欢华清池,故作了许多演绎介绍,比如“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如果只看兵马俑那就只能留在“看”的层面,如果在华清池“洗”才是验证和实践,洗了就能体验诗句精华之所在。这一招非常灵验,常常奏效。鼓动这些并非为多赚钱,而是……
当时的华清池,在现游客中心附近有一排1、20间两坡平房,每个房间里面装有浴盆、淋浴设施,每到秋冬来沐汤的人很多,常常坐在院落长椅上等候,一般一次45分钟5元钱。我总是在客人游园、沐汤的同时在这里泡一泡。那时的我很消瘦,脂肪少不耐冻,到了冬季就想方设法让自己暖和,在华清池泡温泉就是如此,一来二去知道他们对司机优惠不用排队,来华清池更勤了。
一次看到一个10公分宽50公分长的硬纸板中间有个黑色的圆形,突发奇想找朋友用英文写了“秦俑军阵”字样,贴在车后风挡玻璃上,没成想去临潼的活更多了。我当时包车一天120元,不论时间只要回来就不再跑。
有次接了个日本人,转了华清池在车上突然问我:“你为什么把日本国旗涂成黑色?”一头雾水的我看到他手指着车贴,“哦,那不是国旗,那是女士长筒袜的撑板!”“原来这样!”随后放声大笑。
我突然想起“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便信口问道:“先生,中国人说杨玉环没有死,她东渡扶桑,日本有这样传说吗?”他停顿了下略有所思后告诉我,日本民间和学术界有这样一种看法,当时,在马嵬坡被缢死的,乃是一个侍女。禁军将领陈玄礼惜贵妃貌美,不忍杀之,遂与高力士和谋,以侍女代死。杨贵妃则由陈玄礼的亲信护送南逃,行至现上海附近扬帆出海,飘至日本油谷町久津,并在日本终其天年。
在日本山口县“杨贵妃之乡”还建有贵妃墓。早年有一位日本姑娘曾展示自己的一本家谱,说她就是杨贵妃的后人。日本著名影星山口百惠,也自称是杨贵妃的后裔。
中国已知温泉达2700多处,独华清池温泉以芳香凝脂、动人故事名冠诸泉之首,有“天下第一御泉”的美称。择细雨霏霏日故地重游,发古人之忧思,享温泉水滑洗凝脂。在这里留点时间发呆,晚上观看《长恨歌》,在盛唐的温梦里睡去,岂不乐哉悠哉。
(文中临潼老照片来自网络,在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