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传世作品中律诗并不在少数,但他出名的作品大多不是律诗,而是以古风最为知名。以律诗而论,他的五律要优于七律,前人评价道:“盛唐五言律句之妙,李翰林气象雄逸。”
957年,李白因参与永王李璘的起兵被流放至夜郎,饱受颠沛流离之苦。两年后,朝廷因观众大旱大赦天下,李白因此回到南归,途中经过岳阳,拜访好友夏十二。
既然来到岳阳,岳阳楼则不得不去,夏十二邀请李白楼上宴饮。极目楚天秋高气爽,洞庭湖面波光潋滟,李白的心情为之一振,遂提笔写了一首诗:
《与夏十二登岳阳楼》
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
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岳阳楼座落在今湖南岳阳市西北高丘上,“西面洞庭,左顾君山”,与黄鹤楼、滕王阁同为南方三大名楼,历代迁客骚人,登临游览,莫不吟诗作文。
首句中“岳阳”指的是天岳山一带,天岳山又名巴陵山,在岳阳县西南。登上岳阳楼,远望天岳山,无边景色尽收眼底,江水流向茫茫远方,洞庭湖面浩荡开阔,汪洋无际。
站得高才能望得远,“岳阳尽”、“川迥”、“洞庭开”,这一“尽”、一“迥”、一“开”的渺远辽阔的景色,无不显示李白高超的炼字功夫之深,不正面写楼高而楼高已自见。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自然万物好象都被李白赋予了生命,你看,雁儿高飞,带走了诗人忧愁苦闷之心;月出山口,仿佛是君山衔来了团圆美好之月。
此时此刻,李白兴致高昂,浮想联翩,恍如置身仙境。“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在岳阳楼上住宿、饮酒,仿佛在天上云间一般。诚然,李白已经有点喝高了。
“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凉风习习吹人,衣袖翩翩飘舞,仪表何等潇洒自如,情调何等舒展流畅,态度又何其超脱豁达,豪情逸志,溢于言表。
整首诗没有一句正面直接描写楼高,句句从俯视纵观岳阳楼周围景物的渺远、开阔、高耸等情状落笔,却无处不显出楼高,不露斧凿痕迹,可谓自然浑成,巧夺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