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到元曲,最著名的莫过于马致远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以及张养浩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了。但是从整体成就上来说,元曲在中国古典诗词当中的地位,是没办法和唐诗宋词相提并论的。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在元曲当中就没有好作品。前面提到的两首《天净沙·秋思》和《山坡羊·潼关怀古》都是其中最精彩的作品,也能够与唐诗宋词的经典作品相提并论。除了这两首之外,元曲之中还有不少精彩之作,或以语言清丽致胜,或以批判辛辣取胜,或以情致趣味出色,各有不同色彩。
比如今天我们所谈到的这首元曲,也曾有如此清丽诗句,读来让人想家。且看:
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芭蕉雨声秋梦里。
这首元曲的题目是《清江引·秋怀》,作者是元代词人张可久。这个词人虽然在我们的文学知识储备中没有获得很大的名气,但是在文学史上,他可是元朝一位极其重要的散曲家,曾经和张养浩并称为“二张”的人物。
这首元曲表达的主要情感是思乡。作者收到了来自故乡的家书,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回家。诗人欲归而不得,内心感到极其悲凉。再加上当时的季节是在秋天,诗人写出“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的诗句,“红叶天”、“黄花地”,无一不带有作者思乡的惆怅心情。
“西风信来家万里,问我归期未”,这两句从作者收到家书开始写起,万里之外的家书,写满了思念,写满了叮咛,更写满了盼望和期待。作者离家万里,一人漂泊,对于羁旅之苦,内心感受是很深的。秋日本来就是萧瑟、思乡的季节,如此再收到家书问自己何时能够返回故乡,真可谓又增添了几份愁绪。
显然,作者身处异乡,还是不得归。秋风起的季节回不去。那就意味着这个年还得自己在外漂泊中度过。中国人最喜欢举家团圆,如此背景下,诗人的内心如何不感到悲哀?由此才会引出这首元曲的下片。
“雁啼红叶天,人醉黄花地”,这是这首元曲中最为精彩的词句,不光是十分对仗,还表达出了作者此时此刻的内心感受。内心哀怨惆怅,看世界上的一切都带有了悲凉。所以在作者眼中,“雁啼”是为自己而悲鸣,“红叶天”天气之肃杀,更是因为同情自己的遭遇。
“人醉黄花地”,作者欲归而不得,满腹愁怨无处排解,只能借酒消愁。一杯杯酒就此下肚,作者醉眠在菊花飘落的地上,一副悲凉的图片就展现在读者面前。“红叶天”、“黄花地”的环境之中,“雁啼”带着悲凉声声,而“人醉”更是凸显情意悠悠。
正是因为作者在酒醉之中,在朦胧之中回到故乡了,所以才会沉醉其中。“芭蕉雨声秋梦里”,趁着酒醉如梦,渴望在梦中回到故乡,也算是了却心事了。雨打芭蕉,颇有“巴山夜雨涨秋池”的韵味,作者在词中,显然也在憧憬“共话巴山夜雨时”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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