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名篇选读
[天净沙·秋思]
马致远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在这首小令中,一个名词表现一个意象,其间不着一个关联词语,但它用游子的羁旅愁情为线索,把一个个意象串连起来,组成了一幅秋日傍晚萧瑟、凄凉的画面,刻划了一个在茫茫古道上骑着瘦马踯蹰(zhíchú)前行的游子形象。这首小令被称为“秋思之祖”。
[驻马听·吹]
白朴
穿云裂石,玉管宜横清更洁。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
这首小令语言清丽俊朗,并透出一种雄健豪爽之气。作者先正写笛声“清”“洁”、激越,能穿云裂石;接着展开想象,笛声卷成的气流能使鸟儿斜飞,暮云垂遮,梅花飘雪。最后一笑极度夸张:一声玉笛吹落了江楼月!
[西坡羊·潼关怀古]
张养浩
峰恋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作者由潼关的险要形势联想到历代王朝的兴替,并指出统治者你争我夺,无论谁当了皇帝,始终是老百姓遭殃受苦,表现了作者深刻的认识能力。全曲即景兴情,意境深远,耐人寻味。语言通俗而又高度凝练,风格质朴而又豪迈。
《西厢记》中的[正宫·端正好]
王实甫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这支曲展现了深秋一派衰零败落的景象,点染了凄清萧索的气氛,突出了主人公的离别伤感,融情入景,优美动人。
[小梁州·秋]
贯云石
芙蓉映水菊花黄,满目秋光。枯荷叶底鹭鸶藏。金风荡,飘动桂枝香。
雷峰塔畔登高望,见钱塘一派长江。湖水清,江潮漾,天边斜月,新雁两三行。
秋日的西湖满目金黄:映水的芙蓉,盛开的黄菊,荷叶枯黄,金桂飘香,一派金秋景象。在秋高气朗、金风送爽的时节,在雷峰塔畔登高远望,西湖秋景尽收眼底:钱塘江浩渺无涯,江潮涌动;斜月初升,清辉浴人;几行新雁,列队南飞……作者善于抓住金秋时令特征,又紧扣湖山风光落笔,使西湖金秋历历如绘。
[山坡羊·冬日写志]
乔吉
离家一月,闲居客舍,孟尝君不费黄齑(jī)社。世情别,故交绝。
床头金尽谁借,今日又逢冬至节。酒,何处赊(shē)?梅,何处折?
孟尝君是战国时四大公子之一,以好客著称。“黄齑”是切细的咸菜丝。这句的意思是客居冷清,没有孟尝君这样慷慨好客的人招待。这首小令写出了作者旅居在外,因世态人情淡薄而陷入了无依无靠的困境。可贵的是作者在穷困绝望的情况下,犹不失赊酒折梅的名士风度,以及不为困境所屈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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