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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曰,是最早表达“说”这个意思的词,所会的意很简单,就是开口发声。“说”的本字是“兑”,所象的形是一个主持祝祷仪式的人(巫觋)在“念念有词”。当“兑”被假借作“喜悦”、“兑现”等意思之后,才加一个言字旁,另造一个“说”来继承它原有的开口表达的意思。而之前承担这一表意功能的“曰”,反而被雅化、书面化,并由此多了一个引申义“称作”。
这一节所曰的,是数字四。春夏秋冬,被称作四时。时,最初的字形是太阳在行进。中国人大约是最早发现季节变换这一自然现象的,在现代科学技术进入农业之前,靠天吃饭是常态。三皇五帝时的王,其威信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沟通天地”的能力。观天象,授民以农时,是他们的基本职责。据说在黄帝时期,就有不同的官员分别观察记录日月星辰等天体的运行变化。(嫦娥就是专管观察月亮的官,后来竟被附会成了月亮女神)
浩瀚的宇宙,变化万端。而长期对这些海量的“大数据”进行记录分析,竟也有所收获,原来天道也是有“常”的。与此相对应,地面万物的生长也呈现出清晰的规律。
太阳逐渐增加了照耀的时间,气温回暖,草木的嫩芽破土而出,这几个现象组合成为一个字,用来表示这个季节,便是春;气温继续升高,草木加快了生长的步伐,农田里,农夫光着脚,手里拿着尖嘴的锄头,这一幅景象化作一个字,便是夏;暑期过去,天气转凉,饱餐之后的蟋蟀,躲到巢穴中不肯出来,这幅图景,便是秋(篆书在规范这个字形时,把蟋蟀的形状误作了禾与龟,把蟋蟀的巢穴误作为火);冰冻开始,农事结束,给记录这一年事件的绳索两端打一个结,作为终点,这便是冬(冬的本义为终,表示特定季节后,才又造了一个“终”字)。
春夏秋冬这四时,周而复始,循环不休。古人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地球在自转的同时,又绕着太阳公转,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但也非常肯定地知道太阳行进的步伐一刻都不会停止,四时中的哪一时也绝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而稍作停留。《三字经》中,对此的总结是:运不穷。
运,最早的意思是军队的调动。军队最大的特点是令行禁止,行必有方。这个运字,说明了四时变化的有序。穷呢?最初的字形描绘的是一个人弯着腰,困在狭小的山洞里动弹不得。根据这一象形,穷的本义是极,是终点。
我们的先民,仅凭一双肉眼,和不多的生活经验,就展现出了超常的智慧,推知四季是运而不穷,真是了不起。
对春夏秋冬四时的认识展现的是先民们的时间感,对东南西北四方的认识则展现了先民们的空间感。
方这个字,意义和字形之间的联系有点含蓄,需要联想一番才能对上号。点下的一横,所象的形是戴在脖子上的木枷;其余的部分,则是一个站立的人形。这与方向有什么关系呢?在国家的概念尚未形成之前,“法律”也不是严密而规范,倘若有人触碰了族人集体议定的道德或行为红线,便会受到相应的惩戒。比较厉害的一种惩戒,就是赶出部族。这个接受惩戒的人,要被戴上枷,押送到极远极远的地方。这位“方”所接受的惩戒,后来称为流放;所去的远远超过一般族人活动的地方,就形成了最早的方位、方向的概念。“方”要被流放多远呢?从东西南北的字义看,还真是不近。
南,像是用绳索系起来的一种鼓形打击乐器,不见于中原,而流行于闽越。从其流变为一个方位名词的过程推知,“方”大约要从河南山西一带,一直走到东南沿海的浙江福建。然后押送他的人回来描述说,当地有这样的奇怪物件,以作为不辱使命,没有半路徇私的证据。
北,最初的字义是背,两人背对背站着。出于对阳光的需要,中原文化一向主张面南而居,与此相背的方向,就是北。
西,最初的字形像是一个打包好的行囊,有提手,而无肩扛的部分(加上可以肩扛的部分,就是东,是男人出门的行李了。物品统称东西,这也是个来历),所以是女性出门的坤包。人母或是人妻,出门必定思归。而日落西山时,倦鸟还巢,由此,西也变成了一个方位词。
东,是比“西”更大件的行李。打包好之后,在顶端绑一根木棍以利于肩扛。这个形象显然更适合于男人。男人背这么大件的行李出门,路一定不近,要早点动身。而此时能使其辨明方向,不至于迷路的最好的参照物,莫过于初升的太阳。日出的方向,就是东。
假如这东南西北四方都曾有“方”被流放,那么“方”出发的地方,也就是族人聚居的地方,就是“中”。“此四方,应乎中”,中是参照物,四方是与其对应的方位。再假如,把鼓挂起来敲的“蛮人”也要实行流放的话,他们便是“中”,黄河流域的中原,就是苦寒不堪的“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