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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诗成于公元744年,奉诏入京两年的李白依然没有得到重用,还因受到诋毁和排挤被“赐金放还”,友人听闻便来送别他,被称为“酒仙”的太白,这次却兴致全无,不再是“将进酒,杯莫停”、,而是“四顾心茫然”。
首句先介绍了送别宴席的场景,金杯中盛满了珍贵的美酒佳酿,玉盘里的菜肴无比丰盛,价值万钱。面对如此盛情款待,本该是“会须一饮三百杯”,或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但是词人诗人刚刚遇挫,仕途无望,没了兴致,便放下杯筷,再无心进食,匆匆离开坐席,拔出宝剑环顾四周,只觉得心绪凄迷,四顾茫然。“停”、“投”、“拔”、“顾”四个动词连用,将诗人的举动连贯的展现出来,生动鲜活地表现出了内心的忧愁郁闷。
为何烦闷?因为行路难。何为路难?“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这两句将人生的道路比作渡黄河、登太行,想要渡河却看到它已经被冰雪冻结,想要登山却只见茫茫白雪封住了路口。冰雪就像是太白仕途上遇到的挫折,从自负天才到被驱逐出长安,不过短短两年,他也曾于宫殿吟诵“云想衣裳花想容”,彼时的愿景与今日的境遇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就像自己所说的,立于黄河边却到不了彼岸,看着巍巍太行却攀登不到高峰。
那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哪?诗人想到了两位同样不顺意,却最终大有作为的人:“闲来垂钓碧溪上”是说周朝吕尚九十岁在溪边钓鱼时偶遇文王,终成一朝宰辅,开国始祖;“忽复乘舟梦日边”指的是商朝伊尹,曾梦到自己乘舟绕日月而过,后被商汤起用。这两个人的前半生也可以说无所成就,却因为一次机缘而功成名就,自己正值壮年,是不是不应该因为此时的失败郁郁寡欢哪?
于是诗人开始重拾信念,他是一位洒脱的妙人,能于逆境中寻求超然,于微小处得见天下,这次的失败在他眼里或许类似于曲高和寡,知音难觅,而绝非是自我否定,所以他才会想到吕尚和伊尹两位治世能臣,所以他才会拔剑四顾,重新审视自己和未来。
最后面对现实的无奈他发出了一生感慨,行路难!行路难!好像要将自己的烦闷之情在此刻挥洒殆尽,这人生的道路如此艰难崎岖,我如今这是身在何处?若说这两句是控诉,不如说是发泄,是倔强的天才诗人对残酷现实的无奈和不满。毕竟他随后便给出了自己应在何方——他要随长风破万里浪,于碧水之上扬起征帆,横渡浩浩沧海!这才是谪仙太白的风范。
这首诗由“停杯投箸”开始,诗人的情感层层推进,从一开始的四顾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到之后的感慨时运不齐,道路艰险崎岖,再到回想起两位先贤的经历,开始慢慢重拾信心,最后终于喷薄而出,控诉现实的残酷,将一切重新放到激昂向上的轨道上。“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也成为千古流传的名句,被后人看作坎坷道路上的指引。如此积极乐观的诗句,却不是他在春风得意之时的作品,而偏偏是人生低谷的时候,挣脱了忧愁和苦闷,从心底迸发出的最强大的力量,这便是谪仙的倔强和骄傲吧,即使一腔壮志暂且不可得,也绝不能屈服于人生路上的惊天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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