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好看的皮囊很多,有趣的灵魂却很少。”尤在古时,人们一贯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谁家的女子若是个有趣之人,那她便是有了罪过。但汉代有这么一位女子,偏偏美貌与智慧兼得。她不仅是“远山眉”的达人,同时精通音律、熟识古文、抛弃封建传统的教条,用自己的美貌与智慧找到了爱情,并且守住了这份爱。她就是那个敢于和司马相如私奔的女子—卓文君。她的美不止于皮相,更渗于内心,她究竟有多美呢?美妆博物馆就来为大家讲讲她的故事。
1【皮相之美—远山眉】
何为远山眉?《西京杂记》中有记载“ 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意思是说卓文君“美如远山”,眉形细长而舒扬,颜色略淡,清秀开朗, 古人形容美女“眉如远山”。那么多的诗文里,女子的眉要么是含着若有若无的情意,要么是带着淡淡的哀愁,让人浮想联翩。
相传,卓文君眉如远山,时人纷纷效仿,大街小巷无论是官达贵族之女还是平民布艺之女,都画起了远山眉,卓文君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汉代“远山眉”的首席代言人。
《凤求凰》中记载:文君与相如第一次在宴会中相见,相如一眼就被文君那一对舒扬的眉毛所吸引,文君被相如的才情打动,遂有了后来“文君夜奔”的故事。看来“远山眉”在这段家喻户晓的爱情故事里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汉成帝的爱妃让自己的妹妹赵合德去仿照卓文君画“远山眉”。
虽说赵合德已经生得很美了,“远山眉”无疑是锦上添花。伶玄《赵飞燕外传》中有记载:赵合德,为薄眉,号“远山黛”,可见眉毛已经作为一种标志记入了女子的称号中。
2【美容艺术—画眉之术】
画眉是一种传统的美容艺术。古人称眉为七情之虹,修饰眉毛具有美容的作用,对于爱美的女子来说,画眉便成了经久不衰的一种美容手段。 除了“远山眉”,八字眉、峨眉、长眉、广眉、大眉等都是古代女子们开发的眉形,并且它们各有千秋。
谈到画眉,应该先说一说蛾眉。《诗经·卫风·硕人》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诗人以蛾眉之细之长之曲,为女子眉美的标准。因此,蛾眉就成了美的代称。
《离骚》中说:“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因此蛾眉成为了美人的代称。唐高适《塞下曲》云:“荡子从军事征战,蛾眉蝉娟守空闺。”于是蛾眉又成为了女子眉的代称。先秦时候的美女庄姜就是峨眉画法的主要代表人物。
到了唐代,画眉之风达到巅峰,唐玄宗“令画工画十眉图”,以用来普及画眉式样。娟秀细弯的却月眉,淡如远山的小山眉,轻若烟霞的涵烟眉,这些都是当时流行的画眉造型。还有追求眉形浓重而短小的阔眉。元稹诗云:“莫画长眉画短眉。”周昉的《簪花仕女图》中女子的桂叶眉,就是当时短阔之眉,眉如彩蝶翩跹,别有一番风流婉转。在那时还有一种说法,地位越高的女人眉毛画得也更高。
3【始于皮相 陷于才情】
眉毛画的好,是一门技术。但卓文君的这对眉毛是怎样让她遇见爱情,又如何用她的才情守住爱情的呢?
司马相如是西汉有名的辞赋家,音乐家。早年家贫,并不得志,父母双亡后寄住在好友县令王吉家里。卓文君,是汉代临邛大富豪卓王孙的掌上明珠。在一次宴会中,司马相如得知卓王孙之女文君因“远山眉”而美貌非凡,更兼文采,于是奏了一首《凤求凰》。
卓文君也久慕司马相如之才,遂躲在帘后偷听,琴中之求偶之意如何听不出。两个人互相爱慕。但受到了卓王孙的强烈阻挠,没办法,两人只好私奔。后回到成都,生活窘迫,文君就把自己的头饰当了。开了一家酒铺,卓文君亲自当垆卖酒,消息传到其父耳中,卓王孙为顾忌情面,也只好将新婿、爱女接回临邛。但他们仍安于清贫,自谋生计,在街市上开了一个酒肆。"文君当垆","相如涤器"从此而来。
后来司马相如渐显达,欲纳妾,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一别之后,两地相思,说的是三四月,又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道不尽,百无聊赖十凭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里,榴花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四月间,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三月桃花随流水,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司马相如对这首用数字连成的诗一连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感到惭愧,越觉得对不起对自己一片痴情的妻子。终于用驷马高车,亲自回乡,把文君接往长安。
可以说,文君与相如的爱情故事始于“远山眉”雕饰下的皮相之美,不朽于卓文君过人的才情与气质。
4【风骨之美—摒弃旧俗】
卓文君敢于打破古时对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认知,她美丽聪明,精诗文,善弹琴。多情而又敢于大胆表白的她为了追求爱情不惜私奔,甚至不惜放下大家闺秀的身份“当垆卖酒”。在丈夫试图移情别恋时,没有所谓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用才情留住了司马相如的心。不禁感慨,女子当如卓文君啊。
说起文君的好才华,必须要提及她的几部经典的诗词作品。历来被当代人拿来宣扬爱情忠贞的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就是出自卓文君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意思是说爱情应该像山上的雪那般纯洁,像云间月亮那样光明。一方如果怀有二心,感情必定会决裂。我缓缓地移动脚步沿着水沟走,仿佛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当初我毅然离开家随君远去,那般凄凄啼哭,只为了嫁得如意郎君称心相伴,相爱到老永远幸福。男女情投意合该像钓竿那样轻细柔长,男儿应该情深义重。如果有一日失去了真诚,日后便是再多的金银珠宝都无法补偿了。卓文君在她的艺术作品里不断渗透了她的爱情观。这对于古时男人三妻四妾的婚姻观来说,可谓是无限超前了。
我们在感慨古人对于细节之美的雕琢时,无论是卓文君引领的一代风尚“远山眉”,还是唐代层出不穷的眉形,方能见古人对美的感悟能力不凡。可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美精致,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它会吞噬稀世珍宝、天生丽质。没有什么能逃过岁月横扫的镰刀。真正美丽的女子她不止要有优雅的仪表、姣好的面容,更要有自己的风雅才情,娇美的姿色让她遇见爱情,卓越的智慧帮她守住爱情。做女应如卓文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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