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成语叫“从容不迫”,出自《诗经》,原话是:“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描写的是一种不惊不慌的生命状态。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状态离现代人越来越远了。我们仔细观察生活中的种种不从容,会发现一切的慌张都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所以本期就和大家分享一首来自南宋的禅诗,这首诗没有名字,被收在《金刚经偈颂》中。诗的作者是南宋有名的捕快和尚冶父道川禅师,禅师年轻时曾是一名捕快,为了去当地的寺庙听禅被县令杖打,后来索性就出家了。虽是是半路出家但禅师悟性却很好,据说那首一直被认为出自王维之手的“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其实是他的作品。
本期川禅师的这首无名诗是一首绝美之作,全诗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云淡风轻地道尽了从容的力量,鼓舞了世间多少失意人。让我们来品一品:
旧竹生新笋,新花长旧枝。
雨催行客到,风送片帆归。
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
全诗通篇无一生僻字,读来也是明白如话,但却写出了一种超然的人生境界。首联“旧竹生新笋,新花长旧枝“,写的是两件常见的自然现象。去年的旧竹经过了深秋和寒冬的洗礼,第二年一样会长出新笋来;而那看似没了生机的旧枝,也一样会有新花盛开。这两句与刘禹锡的”病树前头万木春“其实是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禅师写得更加淡然,似乎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而第二联写的人世间的聚散。客从雨中来,又在风中乘帆船而去,这与前两句一样,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生体验。这一联看似讲的是客来客往,其实也是在诉说着缘起缘灭。对于这种难料的事,我们唯有平常心地面对它,才能从容而不焦虑地享受欢聚时的快乐。
最后一联是全诗最精妙之处,抒写的正是从容的力量。人生会遇到很多困境,就像流水会遇到茂密的竹林,漂浮的白云会遇到高山。然而水是从容的,它能从竹子的缝隙中缓缓流过;云是自在的,再高的山也挡不住它的去路。所以当我们处于困境时,既要有水的坚忍不拔,又要有云的无所畏惧,才能一路披襟斩棘。值得注意的是,水和云都是看似柔弱之物,但它们身上却有着钢铁般的力量,这力量就来源于它们本身的从容不迫。
纵观这首诗,虽然看似平淡,却言简义丰。用语清新自然,却有极强的感染力,因为它描写的是自然中最常见的几件事。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失意时可以看看旧竹上长出的新笋,旧枝上开满的鲜花,再看看溪涧中的潺潺流水,天上的白云,每一样都能给我们带来重要的人生启迪。这首诗大家读懂了吗?欢迎讨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