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是近代文坛绕不开的大人物,有诸多名篇流传后世,我们中学时代就学过《故都的秋》一文。他的一生争议不断,坎坷曲折。经历过不少女人,他的婚姻也是一波三折。
郁达夫,原名郁文,字达夫。1896年12月7日生于浙江富阳一个传统知识分子家庭,三岁时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家庭陷入窘迫的境地。幼时的郁达夫发奋读书,成绩斐然。1914年,郁前往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留学。而此时,家乡的母亲正在给他张罗着终生大事。母亲给郁达夫相中的女孩子名叫孙兰坡,出生于富阳本地的一个地主家庭。她读过私塾,知书达理,在乡间颇有名气。虽无闭月羞花之容,倒也成长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1917年底,郁达夫从日本回国省亲,母亲便催促两人订婚。那是郁与孙的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见惯风月的郁达夫只觉得眼前的女孩朴实无华,并无其他。孙平凡的外表和瘦削的身材并未引起郁达夫多大的兴趣,只是超凡的学识和优雅的谈吐让他顿生怜惜之情。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人多有诗书唱和,文笔交流,而后郁达夫又回到日本继续学业。多情种郁达夫回到日本之后,,已然忘记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多名日本女子寻欢作乐,花前月下。
(郁达夫,孙荃,长子龙儿一家三口合影)
三年后,拗不过母亲的执意敦促,郁达夫勉强应承婚事,于1720年7月24日回到家中与孙兰坡结为夫妻。两人的婚礼由于郁的坚持办理得极为简单,证婚人,媒人也没有到场,就这样,孙兰坡匆匆嫁入郁家,成为郁达夫口中“可怜的女奴隶”。新婚燕尔,两人郎情妾意,感情还是蛮好的。郁嫌兰坡名字太土气,还赠诗一首,为其改名“孙荃”——赠君名号报君知,两字兰荃出楚辞。别有伤心深意在,离人芳草最相思。然而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郁达夫便厌倦了。妻子虽然温柔体贴,但始终不能令郁达夫满意。随后,郁达夫急着回日本完成学业。留孙荃在家操持家庭,照顾老母。1922年郁达夫毕业回国,回国后郁达夫一方面参与,组织社会进步团体,四处奔走进行活动。同时也不可避免接触了更多女人,其中不乏风尘女子,社会名媛。这些事情孙荃虽然有所耳闻,但并未在意,直到一个神秘女子的出现,郁和孙的关系走到了终点,婚姻关系名存实亡。郁达夫的第一段婚姻就这样黯然收场。孙荃是他第一任妻子,就是这个女人,在离婚之后,独自抚养子女,终生未再嫁,这是后话。也许在她的心里始终住着一个郁达夫,旁人难以代替,这个男人给了他爱,也留给她恨,给了她欢笑,也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接下来说说郁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介入郁、孙婚姻的神秘女子。王映霞是杭州的千金大小姐,自幼家教极好,初入私塾,后又考入浙江女子师范学校学习,接受新式教育。再加上王映霞长得非常漂亮,有倾国倾城之姿,时有“杭州第一美女”之美称。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对郁达夫这样的风流才子自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于是,在同学家中偶然的一次邂逅,便让郁达夫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在那以后,郁达夫久久难以忘怀,难以抑制内心激动的心情,不顾封建礼教的约束,在已有妻子儿女的情况下,对王映霞展开了疯狂激烈的追求!当然,对于王映霞来说,内心也是矛盾的,因为她一直以来便对郁达夫的才名有所耳闻,为其文采十分倾倒。但她同时对郁达夫已有妻室感到难为情,虽然受过新式教育,性格开朗,思想开放。但王也害怕自己跟郁达夫结合会为世人舆论所指责,为社会所不容,这是她最担心的,同时,她的追求者甚众,她大可不必为了郁以身犯险。于是,王开始有所动摇,准备抽身而退,另觅郎君。这时,郁的一番话起了关键作用,郁给她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道“我也不愿意打散这件喜事。可是王女士,人生只有一次的婚姻,结婚与情爱,有微妙的关系,但你须想想当你结婚年余之后,就不得不日日作家庭的主妇,或拖了孩子,袒胸哺乳等情形,我想你必能决定你现在所考虑的路。你情愿做一个家庭的奴隶吗?你还是情愿做一个自由的女王?你的生活尽可以独立,你的自由,绝不应该就这样的轻轻抛弃……”,就是这样的一封信打消了王的顾虑,使她心甘情愿的投入郁达夫的怀抱。郁达夫感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兴奋,他带王映霞去吃西餐,去看好莱坞电影。郁达夫为王映霞写过无数情诗,其中一首脍炙人口,常为后人称颂:
朝来风色暗高楼,偕隐名山誓白头。
好事只愁天妒我,为君先买五湖舟。
王映霞终于被郁的一片痴情打动,两人于1928年2月在西子湖畔大旅社举行婚礼。一对才子佳人的婚事轰动全杭州城,柳亚子写诗道贺——富春江上神仙侣,传颂一时。婚后两人过着幸福富足的日子,可惜的是好景不常,两人的婚姻维系了12年之后,也面临分崩离析,土崩瓦解。离婚的导火索是郁发现了王与时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许绍棣的私情,怒不可遏的郁达夫选择了自爆家丑,在报纸上公开刊登出来。这下加速了两人感情的决裂,并且王映霞与戴笠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用诗人汪静之的话说:总之是王映霞那边出现火烧云,郁达夫不扑火,还拼命扇火,让王映霞下不了台。1940年,两人在新加坡协议离婚,曾经羡煞旁人的才子佳人组合就这样分手了。之后王映霞返回祖国寻找更合适的归宿,郁达夫则和儿子郁飞在新加坡相依为命。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郁达夫组织“星洲华侨义勇军”抗日,后来,郁达夫被选为新加坡文化界抗日联合会主席,成为新加坡华侨抗日领袖之一。新加坡沦陷之后,郁达夫流亡到苏门答腊。在这里,郁达夫化名赵廉,开了一家“赵豫记”酒厂,也就是在这里,结识了他人生中第三位妻子何丽有。何丽有此时年仅20岁,相貌平庸,郁达夫开玩笑说她的名字意味着何丽之有。何不仅相貌平庸,知识水平也有限,她没有接受过教育,不懂中文,平时两人靠马来西亚语交流。就这样达夫一边过着普通酒厂老板的生活,一边暗地进行着抗日活动。1945年,由于汉奸告密,郁达夫被日军抓捕,日军此时已经投降,但害怕郁达夫出席军事法庭作证,揭露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将郁达夫秘密枪杀在苏门答腊丛林。一代文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逝,尸骨无存。何丽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男人,相处了三年的丈夫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中国文化界名人。第三段婚姻也许是郁达夫落差最大的一段婚姻,我们难以揣测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他为何愿意娶这样一个平凡到极点的女子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他的一生放荡不羁,最后又归于平淡,这大概才是他历尽千帆之后想要的吧。
郁达夫的一生毁誉参半,瑕瑜互见。也曾走马章台,花前月下,却忧国忧民,心怀天下,最终落得丧生异域的结局,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