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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河方志
狐死首丘是个成语,传说狐狸死时总把头朝向自己生长的那个山丘,比喻人们永远怀念故乡。语本《楚辞•九章•哀郢》:“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张先生以这个成语为题,写过一篇散文,收在了《负暄三话》和《留梦集》里,说的就是对故乡的深切怀念之情。
“我出生地,就出生时说,是京东香河县的南端,北距运河支流青龙湾十里,西北距香河县城五十里。这出生地的家乡受了两次严重打击,一次是解放之后,政治区划变动,青龙湾以南划归武清县;另一次是1976年唐山大地震,家乡的老屋全部倒塌,家中早已无人,砖瓦木料充公,地基改通道。我只好放弃这个出生地的家乡,原因一是无房可住,关系较小;之二关系大,是改说为武清县人,心情难以接受。但无家可归也不好过,恰好这时候与香河县城的一些人士有了交往,他们有救困扶穷的雅量,说欢迎我把县城看作家乡,并且叮嘱,何时填写籍贯,要写香河县。我不胜感激涕零之至,并每有机会填写籍贯,必大书香河县,以表示至死不渝的忠心。”——《留梦集•狐死首丘》。
为什么对香河一往情深?他说:“是对县城早已有怀念之情。还是在出生地上小学时期,为开全县的观摩会,我到过县城。那是第一次看见城墙,高墙上有连绵的垛口,由城门洞穿过,面前是那样直而长的大街,都感到惊奇,至今七十年过去了,印象还很清楚。”关于香河旧县城风貌的回忆:“其后是长兄到县里教育部门工作,有事或无事,我也就免不了间或进城住几天。次数多了,尚在记忆中并可怀念的事物不少。处在第一位的是那个小城,不大,据说周围只有四华里,可是完整,不知为什么,每次闭目想到它,就联想到《东京梦华录》。城门尤其有诗意,靠近它,无论内外,住小店,吃小馆,想到秦少游词的‘画角声断谯门’,真可以说是神游中古了。可惜多年不见,到八十年代旧地重游,已经片砖无存。城内的建筑,印象深的有三处,城中心双层的观音阁(土音简称为gao),东门以北城上的魁星楼,西门内路北的文庙,现在只剩下文庙的大成殿,旧瓶装新酒,改为文化馆的办公室。有时想到,因为是家乡旧物,就不免有禾黍之思。”——《留梦集•狐死首丘》。
香河县城,是他青年时期与一位妻子恋情发生地,时间是1931年暑假以后。与这位妻子共同生活了4年,即从1932年到1936年,当时他正在北京大学读书。“怕听空梁落雁泥,闲庭小径草凄凄,乡关旧梦恨迷离。”这是不是就是怀念呢?
20世纪80年代,张中行得以重回故里,并且此后与县里许多人士有过往,起始是因为香河县教师王红舒的联系。1986年8月27日,王红舒为写一篇纪实文学而去北京采访并认识了张中行。同年,王红舒调任县政协文史办,遂请他担任《香河县文史资料集存》的顾问,1987年3月下旬,他到香河县政协指导征编。此后几乎每年初春或中秋都来香河小住几日。在这里,上至县委书记、县长、政协主席,下至普通百姓,他结交了大量的人缘,家乡人对他非常敬重。
他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充满怀念之情。游览了青龙湾与运河的分合处,参观了新建的安平开发区,漫步于县城的大街小巷,品尝了家乡的肉饼,收集了故土生产的玉米、香瓜,伏枕谤听了乡村的鸡鸣犬吠......
他一回到故乡,就流露出赤子般的兴奋。有一次晚上在“东郭孟宅”写字,满屋子人,他以80多岁的老眼,先将毛笔上的一根不顺的毫毛掐掉,然后蘸墨运笔,书到最后,老翁一个“白鹤亮翅”,胳膊腿儿作展翅欲飞状,笔头险些就擦到了旁人的脸上。逗得满堂喝彩,真是亦庄亦谐,就像他的散文一样,很严肃,忽然一下就逗你乐得合不上嘴。
就因热爱家乡而有叶落归根之愿。他多次谈起并郑重委托时任副县长王新,想在香河买几间平平常常、朴朴实实的平房,一个小院,作为安老之所,听听鸡鸣犬吠,出门踏乡士,听乡音......。但好梦未必就能成真,人生不如意的事常有十之八九,他也就想开了,于是赋诗一首《己巳荷月述梦》记此无奈:“幽怀记取故园瓜,欲出东门路苦赊,月落天街同此夜,也曾寻梦到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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