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小编整理了花痴白居易的咏花诗,这回特再来剖析剖析其主题,敬请期待。
花痴白居易最喜欢的是哪种花?——表格整理咏花诗
诗歌是文人们精神交流的载体,唱和诗的创作,给友情的传递提供了便利;即使是应酬的诗作也可以切磋技艺,增进交往。唱和诗在元和年间极为盛行,中唐诗人诗酒酬唱之作蔚为大观,白居易交友广泛,唱和之作颇多,其中咏花诗据小编统计有36 首,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仅从他与元稹的诗里管中窥豹。
白居易与元稹的情谊超越了一般的诗友关系,元稹曾说他们的友情“坚同金石,爱等兄弟”。他们贞元末年相识,聚在一起的时间不足六年,但友情维系三十年之久,直至元稹病逝。白居易有诗《赠元稹》,说二人“一为同心友,三及芳岁阑。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衡门相逢迎,不具带与冠。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白居易在早期任职左拾遗时直言进谏,招惹了一些政敌,导致仕途坎坷。他退居下邽、生活艰难时,元稹经常接济他。除却事业和兴趣爱好,他们以诗谈生活、情感和人生感悟。元白的诗酒酬唱之作遂蔚为大观,有一千多首。白居易在《祭元微之文》中道:“金石胶漆,未足为喻。死生契阔者三十载,歌诗唱和者九百章。”《唐才子传》形容二人的友谊:“微之与白乐天最密,虽骨肉未至,爱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若合符契,唱和之多,毋逾二公者。”
他们心有灵犀,彼此牵挂,元稹的《梦游春七十韵》和白居易的《同李十一醉忆元九》,是二人相隔千里却在同一时间写诗给对方的明证。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适逢元稹在越州为官,二人用“诗桶”传诗唱和,成为诗坛佳话。在彼此遥远而漫长的等待和盼望中,唱和诗,这种颇有时空感的情感体验更加深了白居易和元稹之间的感情。元稹去世后,白居易写道:“公虽不归,我应继往,安有形去而影在,皮亡而毛存者乎!”
元白唱和诗的题材之一就是咏花,爱花是他们的共同喜好。白居易在《见紫薇花忆微之》一诗中称元稹为“别花人”,赞赏元稹鉴别品评花的能力和审美品位。元白二人的咏花唱和诗内容多是相互推许、惺惺相惜和相互牵挂之作,从借花寄情中可见元白之谊的深厚。
山石榴,一名山踯躅,一名杜鹃花。杜鹃啼时花扑扑,九江三月杜鹃来,一声催得一枝开。江城上佐闲无事,山下斸得厅前栽。烂熳一阑十八树,根株有数花无数。千房万叶一时新,嫩紫殷红鲜曲尘。泪痕裛损燕支脸,剪刀裁破红绡巾。谪仙初堕愁在世,姹女新嫁娇泥春。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燄欲烧人。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奇芳绝艳别者谁,通州迁客元拾遗。拾遗初贬江陵去,去时正值青春暮。商山秦岭愁杀君,山石榴花红夹路。题诗报我何所云,苦云色似石榴裙。当时丛畔唯思我,今日阑前只忆君。忆君不见坐销落,日西风起红纷纷。(《山石榴寄元九》)
此诗写于元和十一年(816)江州任上,是应和元稹元和五年(810)被贬江陵时路过商山时所寄《紫踯躅》一诗而作。“杜鹃啼时花扑扑,九江三月杜鹃来,一声催得一枝开。”杜鹃花开时,杜鹃鸟啼声凄切,触动迁客那根痛苦神经,勾起了他的悲愁。前两联交代诗人在江州闲来无事,移种十数株山石榴花于厅前,花开极为繁盛;第三到八联分别通过比喻、拟人、对比的手法写山石榴的娇艳与出众;从第九联开始表露对元稹被贬的同情和赠诗的谢意,巧用时空转换,想象元稹作《紫踯躅》时,山石榴花的“奇芳绝艳”;最后“忆君”两联以景结情,突出元白二人情谊之深和彼此之间怀念之切。
白居易另有《武关南见元九题山石榴见寄》一诗,写于元和十年(815)。“往来同路不同时,前后相思两不知。行过关门三四里,榴花不见见君诗。”引发作诗的缘由是元白二人在不同时期被贬时都路过此地,而彼此均无一例外地对对方生出牵挂诉说之情。另,元稹又有《酬乐天武关南见微之题山石榴花诗》一诗相和。白居易对山石榴花怀有巨大的热忱,作有九首歌咏山石榴花的诗,量移忠州时,他又将江州的山石榴花带到那里,作有《喜山石榴花开》一诗。
元和四年(809)元稹作《亚枝红》回忆与白居易一起看桃花的情景,借所咏之花向白居易传达他内心的惆怅。白居易作《亚枝花》相和,诗云:“山邮花木似平阳,愁杀多情骢马郎。还似升平池畔坐,低头向水自看妆。”诗前有序交代作诗之背景:“十二篇皆因新境追忆旧事,不能一一曲叙,但随而和之,唯余与元知之耳。”诗写东川山邮池岸竹间的花木好似多年前两人所见旧物,让多情元相公感慨不已。诗人把友人想象成临水照妆容的女子,但是“还似升平”四个字却道出了物是人非、盛世不在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