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明太祖朱元璋手下最为悍勇的将领,一般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号称领兵十万纵横天下的"常十万",常遇春。而讨论明初将领中领兵作战最厉害的,绝大多数人一定力推"六王之首",徐达。没错,徐达和常遇春的确是朱元璋在统一中华过程中功劳最大的两位将领,也是明初将领中最让人熟知的两位。然而这两位将领固然厉害,却不是无敌的存在。而元朝义军出身的朱亮祖却能连续击败上述两位名将,最后朱元璋领倾国之力征讨,才一举将其拿下。如此战绩,朱亮祖堪称明初第一悍将,实在令人佩服。
明初的将领大多来源于如下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如徐达、常遇春等人,从一开始就投靠朱元璋,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元勋。一部分是来自于江淮抗元义军各部的将领,如原张士诚、陈友谅所部的降将。剩下的一部分是出身于元军,奉命征讨朱元璋失败,战后又被俘的降将。朱亮祖就是这一类将领的代表,最典型的是他不来自于元朝的官军,而是元朝组织的义军。没错,元朝也有义军,历史书上一般写作地主武装,是元朝组织的地方团练部队。他们由地方上的地主土豪出钱组织,奉元朝衙门的命令行事,协助官军征剿江淮各路义军。
这些军队在北方元军的战线上很多,多活跃在山东、河南、淮北、淮西等地。这些军队的作战能力不强,作战意志薄弱,于是经常在官军和抗元义军之间两头摇摆,是典型的乌合之众。然而这些乌合之众中却出了朱亮祖这个精锐悍将,其悍勇程度让一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朱元璋部都不敢小觑。他两次带兵与朱元璋作战,虽然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但却并非指挥失误作战不力,而是寡不敌众所致。面对这样的勇将,即便有着诈降的黑历史,朱元璋也不忍杀之,而是招降在部下,用作镇守一方的大员,并赐予了免死金牌。
毫无疑问,朱亮祖在明初降将集团中是功勋最大的,也是能力最强的。他还在宁国府作为元军义军首领时,就已经表现得很出色了。当时元相脱脱被奸臣哈麻所害,元军群龙无首,被江淮义军夺取了大量的地盘。作为宁国府的元军义军首领,以区区数千军队对抗数万江淮义军,其勇力比弃城而走的元军高了不知多少。朱元璋在滁州崛起后经略周边地区,和州等地的元军要么望风而降,要么弃城而走。朱亮祖驻守宁国府以不到五千的军队对抗数万朱元璋大军,可以称得上是虽败犹荣。
为了保全自己的力量,朱亮祖使用了诈降的计策,这招坑得朱元璋没脾气。朱亮祖趁着朱元璋攻打集庆无法抽身,突然叛归元朝,击败了朱元璋派驻的军队,还抓获六千余人。如此一来,朱亮祖终于有了上万的军队,于是他把宁国府小城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叛归元朝后的朱亮祖加大了对宁国府的控制能力,也积极整兵备战,随时准备面对朱元璋军队的反扑。果然,朱元璋平定金陵地区后先后派常遇春和徐达征讨宁国府,其带领的军队数量远在朱亮祖的驻军之上。然而朱亮祖爆发了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让这两位明朝名将吃足了苦头。
号称"常十万"的常遇春首先带兵征讨朱亮祖,史料上说是数万,一般不超过五万。朱亮祖率领万余军队出城迎击,双方打了一场精彩的野战。这种规模的野战是常遇春最为擅长的,他自称"领兵十万纵横天下",也是对这种级别的战争很有信心。从明朝历史看,常遇春在这个级别的战役中几乎没有败绩,堪称无敌。然而面对常遇春的围攻,朱亮祖却表现得悍不畏死,军队也随之而变得勇不可挡。常遇春喜欢带队冲锋,朱亮祖也不例外,两名悍将刚正面,结果却让人感到意外。以勇猛著称的常遇春居然重伤撤退,从此朱亮祖悍将之名威震三军。
常遇春吃亏后,朱元璋派出手下最得力的将领徐达,领十万大军威攻宁国府。如此一来,宁国府城外聚集了将近十五万军队,朱亮祖被迫展开苦逼的城防战。朱亮祖守城并非死守,而是守城与反突围战术相结合。他选中恰当的时机亲自领兵进行反突围作战,有针对性的攻打敌军中的有生力量。而徐达也派出手下领兵围攻,以优势兵力围剿朱亮祖的突击部队。双方在宁国府城下打得难解难分,总体上徐达仗着兵力占尽上风,而局部战局上却是朱亮祖的突击部队威风凛凛。朱亮祖悍勇无比,带领军队以寡击众,打得徐达各路精兵四处溃逃。
可以说宁国府之战是朱元璋崛起后面对的少有的苦战,而且是以众击寡的苦战。虽然在攻占金陵前,太平城面对陈野先、采石矶面对蛮子海牙都一度落于下风,而集庆城攻防战更是死伤惨重,但这些战役上朱元璋的军队都在数量和装备上处于劣势。攻占金陵以后,朱元璋的军队焕然一新,从元军中缴获了大量的补给,可以说是兵强马壮。而且在经略金陵周边时,朱元璋的军队面对张士诚的精锐却是连战连捷,其战斗力已经非常的出类拔萃。此时他派常遇春反扑宁国府,本以为手到擒来,结果却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后来朱元璋亲自领兵十万增援徐达,在宁国府外摆出了倾国之兵的架势。这种实力悬殊的战斗自然没有取胜之机,再加上面对强敌军心不稳,最终朱亮祖力尽被俘。以朱元璋的小气性格,朱亮祖这种有诈降黑历史的将领应该立刻砍了。可由于太欣赏对方的悍勇,朱元璋再次尝试招降朱亮祖。而朱亮祖则因军队在大战中被消耗殆尽,也没法再反抗,只能选择投降。投降后朱亮祖被委以重任,参加了几乎所有统一中华的战争,立下赫赫战功,还被朱元璋赐予免死金牌。他的这些故事也在民间流传甚广,成为各种小说、戏曲改编的原型。
在京剧和秦腔中就有《宁国府》的桥段,讲述的就是朱亮祖对抗朱元璋的故事。《英烈传》中也有相似的章节,其中朱亮祖不但击伤了常遇春,还面对郭英、张德胜、赵德胜、耿炳文、杨璟、唐胜宗、陆仲亨七员虎将的围攻,最然后突围而出。这种章节的故事不但表现除了朱亮祖的悍勇,而且还将其提高到了神话的地步。朱亮祖的故事在明朝的很多艺术作品中流传很广,也很受民间百姓欢迎。只是由于他姓朱的缘故,在清朝的某型因素影响下,不能广为流传。因此,现代人对这个将领了解不多,只能在清朝以前的剧本上看到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