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大地,连绵浩瀚,遍布其中的各类雄关、要隘众多,而且许多扬名天下,功载史册。诸如山海关、雁门关、嘉峪关、娘子关、玉门关、潼关、居庸关等不一而足。
历史记载中,毛主席生前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曾两次登临位于河北的长城山海关视察。但写入他诗词作品中的“雄关”却不是这座,而是位于黔川交界的娄山关
毛主席的这首雄浑壮阔的《忆秦娥·娄山关》,写于1935年。诗词生动再现了红军长征中浴血激战娄山关的场景,展示了一代伟人对失利和困难从容不迫的气度和博大胸怀。
《忆秦娥·娄山关》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历史上,有多人传说娄山关坚硬如铁。毛主席却在诗词中豪迈写道“雄关漫道真如铁”,听来有些揶揄之意。那么,娄山关到底有多险要,是不是传说中的坚硬如铁呢?
史料介绍,娄山关位于贵州遵义北面的大娄山顶峰,离遵义城50多公里,是贵州北部进入四川的重要隘口。娄山关地势极为险要,《贵州通志》说它“万峰插天,中通一线”,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娄山关原名高岩子,又名黑神垭。关名来源可追溯东汉史学家班固所撰《汉书·地理志》,书中称娄山为“不狼山”。学者考证“不狼山”即娄山,亦称大娄山。
另有记载说,唐僖宗乾符三年,等天祖之八世孙梁宗理同郎舅娄殿邦同为副将,奉旨随大将军杨端平蛮入播,驻守遵桐连界之高岩山黑神垭。其后,娄殿邦之子娄珊,梁宗理之子梁关继承父业继续镇守黑神垭。后来,娄珊、梁关奉令南征而去。黑神垭一带百姓怀念与娄珊、梁关驻军的鱼水之情,逐将黑神垭更名为“娄珊关”,后被俗称“娄山关”。
从唐宋元明几朝至晚清,娄山关一带战事频繁,烽火不断。明代万历年间,播州土司杨应龙在海龙囤大兴土木,构筑营盘,与明王朝分庭抗礼。
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二月,明朝廷派都司王之翰率官兵进剿娄山关,被杨应龙军击败。第二年春,朝廷又派遣四川参将郭成,总兵刘承嗣统兵征剿杨应龙,也败于娄山关以南白石口,全军覆没。其后杨应龙聚集上万兵马进攻四川,血洗綦江城。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三月,朝廷以李化龙总督川、湖、贵三省军务,继续讨征杨应龙,调集24万兵马,分八路进攻播州。蜀将刘綎由綦江出兵,攻克虹关、九盘子、石虎关、直抵娄山关。杨应龙派其子杨朝栋在娄山关上设了13道排栅、挖深坑,凭险守关。刘綎几次进攻无果,于翌年5月派兵间道攀藤爬岩,偷袭娄山关,终于夺得这座天险。
清代顺治四年(1647年),四川农民起义的“大西军”,经綦江进攻娄山关,曾大败守关清兵,横扫大西南。
咸丰四年(1854年)八月,九坝农民起义军杨龙喜率部攻下桐梓,占据娄山关,直捣遵义。当时的诗人郑珍用“杨旗娄山关,饮马板桥水。”诗句,描述了义军在娄山关的声势。
再晚一点的清同治元年(1862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所属曾广依部,为支援贵州农民起义,由四川向贵州进发,也曾所向披靡,攻占娄山关。
发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红军长征途中娄山关战役,关系着中央红军的生死存亡,红军两攻两捷。
据记载,中央红军长征土城战役失败后,毛主席及时总结教训,亲自指挥了他一生引以自豪的四渡赤水军事行动。
1935年1月初,中央红军由南向北分三路突破乌江天险。1月6日,红军先头部队进入遵义城。为了建立黔北防御体系,保证以遵义为中心的“川黔边新根据地”安危,中央军委决定派红一军团2师4团追歼北窜之黔军侯之担部,攻克娄山关,占领桐梓县城。
1月9日,红军两路出击,正面强攻部队以密集火力,从关南发动总攻,迅猛杀上娄山关。敌人利用有利地形,妄图死守关口,向北退却。红军将士冒着枪林弹雨,冲入敌阵,与敌白刃肉博,拿下了关口。4团乘胜追击下关,经南溪口、红花园直扑桐梓县城。此时,潘峰率领的侧翼部队已克桐梓,俘敌数百,缴获大量物资。当天,红2师师部进驻桐梓,娄山关战斗大获全胜。
1935年2月,红军一方面军二渡赤水,回师黔北,歼灭黔军四个团,于2月25日攻克娄山关。红军控制住这座雄关,使大部队顺利通过。随后,红军沿盘山道向关口猛烈攻击,又在点灯山一带的山梁上与敌激烈拼搏,经过反复争夺,终于占领点灯山高地,再克娄山关。也由此揭开遵义大捷序幕,赢得了红军长征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
在战斗取胜的2月26日傍晚,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德怀等军委领导相继策马登上娄山关,察看刚结束战斗的战场。
在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毛主席忽然想起一月前经过娄山关时,曾在心中默念过的几个诗句。便跨上马背,续完了这首《忆秦娥·娄山关》。他用诗篇骄傲而豪迈地告诉世人,莫说这道雄关真的像铁一样坚固,红军将士照样要从它的头上跃过,预示革命洪流不可阻挡。
从此,红军战斗过的娄山关,便成了黔北著名的革命纪念地。
事实上,娄山关的险要真是名不虚传。明代文学家杨慎曾写诗描述娄山关:又向南溪入箐来,一声长啸虎群猜。凌空石笋柴关上,却使行人望眼开。
清代著名学者、诗人郑珍、莫友芝也都吟咏过娄山关。郑珍在一首《无题》中写道:山势西来万马奔,大娄一勒九旗屯。天随地入藤罗峡,入共云急虎豹门。
莫友芝在《亭遗诗》中,还写下了有关娄山关的一些典故:大楼高压万峰颠,鸟道才容一线穿。岂料养痛成为溃,翻今天险等虚传。翦除劲旅劳三省,通塞残筹费五年。始信大刀功第一,当时斡腹竞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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