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降龙十八掌·阴之“龙战于野”、“履霜冰至”
2017-05-20 前堂客 三通科创REVOLUTION
上篇说到丐帮传世武学“降龙十八掌”中一十六式源自《易经》，其中六掌“乾卦第一”为纯阳，两掌“坤卦第二”属纯阴，余下几掌则阴阳兼有、刚柔并举。《天龙八部》里，萧峰和虚竹一起参悟“降龙廿八掌”时，便点破了其精要在于第一式“亢龙有悔”——不在“亢”、而在“悔”；击敌三分、留力七分，是谓“有余不尽”。此绝世掌法中，出乾卦者刚猛无比、自坤卦者柔顺异常——道之两极、各有妙用。
降龙十八掌
“龙战于野”、“履霜冰至”是各式中仅有的纯阴掌法，出自《易经》坤卦第二。乾卦取真龙，是为阳、为天；坤卦相牝马，当属阴、属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牝马即雌马，生性柔顺。故坤卦象征阴柔、宽厚之德。然《易经》为古代占卜之用，故其义理跟武侠尚有不同。
古时占筮，阴爻之数为六，而坤卦六爻皆阴，为“用六”。此卦上六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龙战”，意为阴阳交合；上六之数，阴气至盛、阴极阳来而阴气未散，乃有天地相杂、血土之色，又称“天玄地黄”。“龙战于野”理同“亢龙有悔”，只是一阴一阳；且阴为“多”、在野，阳为“一”、在朝。“亢龙有悔”，穷之灾也；“龙战于野”，其道穷也——“亢龙有悔”是阳极必衰、盈不可久；“龙战于野”为阴疑于阳、无阳必战。用现今的话讲，两者各为极端、皆不可为：前者高高在上、脱离群众；后者蠢蠢欲动、伺机造反。可见“龙战于野”实是群龙无首，局势相当不妙，得慎之又慎、提防“泰极丕来”。
坤卦第二，初六：履霜，坚冰至。《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行路踏至薄霜，便预感寒冰时节来临。直白不过，是讲“一叶知秋”的自然道理。《文言》解得更深，因坤卦意为厚德，故有“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此非一朝一夕之事——告诫世人须顺天而行、防微杜渐，否则悔之晚矣。
绝世武功固然精妙、喻世道理更须牢记。“龙战于野”、“履霜冰至”，于掌法，绝招同途异路；于卦象，爻辞殊途同归。或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万事有度、物极必反；不若折其两端、中庸居之。
华山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