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夫人是吕不韦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没有她,子异也就没有被投资的价值,也成就不了历史上的丞相吕不韦。
吕不韦生命里另一个重要的女人,人尽皆知的赵姬,到底是成就了他还是毁灭了他,还真是难以回答。
赵姬,赵国的美丽女子,真名不祥,美艳绝伦,擅长歌舞。一说赵姬出身赵国大户人家,另一说赵姬是吕不韦的舞姬。关于这一点,司马迁的史记里也一直自相矛盾。
在其《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还在赵国做人质的子异,在吕不韦家中对其美艳的舞姬赵姬一见钟情,于是娶以为妻,十月怀胎生下了嬴政。而在《史记·吕不韦列传》里,他则是另一种说法:吕不韦与赵姬同居,知道其怀了身孕,子异来吕不韦家惊艳于赵姬之美,请求吕不韦将赵姬送给自己,吕不韦开始很生气,但一想到自己为了投资子异差点倾家荡产,也就不差再送一个美人了,于是顺水推舟。赵姬隐瞒自己的身孕嫁给了子异,并生下了后来的嬴政。
嬴政到底是姓赢还是姓吕一直是历史上众说纷纭的悬案,但对帝王嬴政而言,赵姬的存在,这已经为吕不韦的不得善终埋下了隐患。
话说赵姬为子异生下儿子嬴政的那一年,秦赵之间就发生了著名的长平之战,赵国大败,四十多万赵国军人被白起活埋。身在赵国的子异一家陷入了赵人仇恨的汪洋之中,随时可能遭受不测。果然,赵国决定处死秦国人质子异一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吕不韦用重金收买了看守官吏,与子异两个人逃出了赵国,回到了咸阳,而赵姬母子则被丢弃在了赵国。
幸好赵姬家中是赵国大户,母子被家人保护,及时转移和藏匿,才免于一死。
回到秦国的子异顺理成章当了太子,他在吕不韦的陪同下,特意穿上华阳夫人娘家楚国人的服饰,去见他的养母。楚国人华阳夫人非常高兴,她做主将子异的名字改为了子楚。
子楚的正室夫人赵姬及儿子在赵国生死未卜,其生母夏姬为其物色侧室夫人,于是娶了韩夫人,并在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如果赵姬母子不能顺利归来,历史将是另一番模样了。
但幸运的是,继位后的子楚跟赵国言和,在分离6年之后,赵姬和嬴政母子被送回了秦国。3年之后,子楚就死了,13岁的嬴政登上了王位。华阳夫人和夏姬是两位太后,赵姬则成了帝太后。嬴政年幼,委政于太后,尤其是华阳夫人为首的楚系外戚集团,而执掌国政的则是吕不韦。随着成乔之乱,即嬴政的弟弟叛乱,夏太后死,秦国的大权就更多得落在了赵姬与吕不韦之手。
吕不韦深谙人情世故,眼看着嬴政越来越大,而朝中一直有他和赵姬的传言,他不得不与赵姬划清界限以求自保。
赵姬不到30就守寡,她本是性情放浪的普通女人,又美,又爱浪漫,孤身从赵国来到异乡,她一直把吕不韦当做自己的依靠。新寡之时,赵姬与吕不韦旧情复发,于是他成了她隐秘的情人和政治顾问。精明睿智的吕不韦深知他与赵姬的私情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于是想了一个脱身之策,把面首嫪毐献给了赵姬,然后坚决地切断了自己与赵姬的情人关系。
其实后宫太后养面首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那个时代很常见。宣太后不仅与义渠王私通,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老年的时候她还养了两个面首,其中一个魏丑夫宣太后死前还想让他陪葬。
吕不韦选了嫪毐,因为他本是倡优,同为赵国人,也是赵姬的同乡,而且他有一个特点,就是超强的性功能。对多情而寡居的赵姬而言,嫪毐很快就博取了她的欢心和宠爱。吕不韦终于松了一口气。
赵姬深陷与嫪毐的情爱之中,不久怀了孕,为避人耳目,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迁居到了远离咸阳数百里的壅城,然后开始了她肆无忌惮的桃源生活,还生下了两个儿子。嫪毐因为深受赵姬宠爱,赏赐丰厚,成了权倾一时富甲一方的宠臣。因为在打击成乔叛乱中有功,嫪毐还被封侯,他日渐成为了秦国政坛上的一大政治势力。
而秦王嬴政正在慢慢长大。
嬴政是一个有雄才大略性情冷峻的人,从小的曲折经历让他的性格中有了果断狠毒的一面。
他当然知道他的母亲和嫪毐的那些丑闻,他也知道辅佐他的亚父跟自己父母的那一场纠葛。他隐忍不发,仇恨和杀戮之心日渐滋长。
秦王正式登基的那一年,嫪毐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在嬴政正式登基的那一天,嫪毐集结军队发动了政变。可能是想为夺权做最后一搏。据说嫪毐有次酒醉,透露了要让自己跟赵姬的儿子做秦王的想法,而且这个话被传到了嬴政的耳朵里。嫪毐知道自己可能姓名不保。
吕不韦和昌平君受命去平定嫪毐的叛乱。最后将嫪毐处死,赵姬被软禁,两个儿子也被宰杀。
吕不韦在平定嫪毐叛乱的事情上立了大功。但他想不到的是,他与赵姬的旧情,他推荐嫪毐入宫的秘事都被牵连了出来,因此受到了审查。不久,吕不韦被免去相国职务,驱逐出咸阳,回到了他自己的封地。
第二年,吕不韦受到了嬴政更为严厉的追究和处罚,他亲自下书给吕不韦,质问他:君何功于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
吕不韦又被驱赶到了当时的边远之地蜀去居住。吕不韦陪伴了这位君王多年,深知他的多疑和无情,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位阴狠的少年还要对自己施多么毒辣的手段,惊惧之下,吕不韦不忍折磨,他饮鸩自杀了。
一代巨贾和政治大腕,就此落下人生大幕。
回想这一生,他救过赵姬和嬴政,他也不像嫪毐那般不识相,他知进退,圆滑世故,洞察人心。但面对嬴政这样的君王,面对专政的权利,面对嬴政背后强大的外戚集团力量,他也不过是命若草芥,任人摆布。
赵姬是他命中一劫吗?未必。写史人总是喜欢以“红颜祸水”来推脱那些当权者的责任。也许是迫于权势,也许是食色性也,大家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