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轮台,西域城名。汉代与唐代并不一样。元代轮台在唐代轮台原址。汉代,轮台是西域都护府治所在地,汉朝政府将西域纳入中国版图的一个“见证地”;唐代,轮台县一说在今新疆吉木萨尔北庭故城;一说在新疆米泉县;一说在新疆乌鲁木齐乌拉泊故城。新疆吉木萨尔北庭故城,唐朝北庭大都护府治所在地,有效地西域管理,维护了国家统一。轮台,因此成为中国历代边防军人心里的一首诗,雄奇瑰丽、富于热情。
祖国西部边疆,是一种高度,而要表达这种高度,唯一可以顺手“牵”来便是诗。
岑参的诗,活生生的。他两度出塞,在边疆军营生活了六年时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诗的形式决定了诗是最容易被断章取义的,让人很容易会把“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给忘了。
在借诗断章取义制造浪漫空气的背后是轮台。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轮台,西域城名。汉代与唐代并不一样。
汉代,轮台在今新疆轮台县南柯尤克沁遗址。贰师将军李广利伐大宛后,汉在即屯田,置使者校尉领护。随后设置的西域都护府也在轮台,西域都护府治在乌垒城,距柯尤克沁遗址不远。这个地方,岑参应该没有到过,但这个地方是汉朝政府将西域纳入中国版图的一个“见证地”,汉朝政府就是通过这里向西域发布政令,实行有效统治和管理的。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
岑参所说的轮台在和南疆一样美丽的北疆,在乌鲁木齐、吉木萨尔、米泉。
乌拉泊,乌鲁木齐边上一个风很大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古城,据说也曾是轮台。
在新疆当兵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有个货场,拉东西,感觉风能把人刮跑。但现在回想起来,风没了,只剩下雪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雪,乌鲁木齐的雪。
记得,乌鲁木齐的冬天常下雪。一下雪,人们都会出来扫雪,各扫门前雪。我们也是,在雪地上扫雪弄坏了不少皮鞋。当时很讨厌这雪,但现在想起来却只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了。除了这美,还有别的。
仿佛有一把刀子将胸膛割了开来。没有疼痛,一股清凉的空气猛地扑了进来——乌鲁木齐的味道就这么闯入了心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呢?
真的很难把它说清!是浓烈的白酒?是火焰上的羊肉?是某个乌鲁木齐姑娘洒在身上的香水?是一群具有别样风格的建筑……都不是啊!接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流了出来。让它流,一件很惬意的事情。那是感情,是记忆。
1990年,我穿着一套肥大的军装,坐在西行的列车上,即将成为西部军营中的一员。列车疾驰,面对茫茫戈壁大漠,我的脑子里横七竖八地装满一句古诗--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之外,正是黄昏,大片大片的戈壁顽石如同金色湖泊泛起的粼粼波光,尘埃似雨雾停留在空中,模糊了浑荒戈壁之外远山的容颜。柴蒿成群结队地站成片儿,很是庄严肃穆,仿佛等待检阅的士兵。回首一望,想家了。
岑参,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
今夜未知何处宿,平沙莽莽绝人烟。
岑参,更孤寂,更想家。
强欲登高处,无人送酒来。
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
时值安史之乱,岑参置身塞外,面对故园,以诗代酒,借诗抒怀。
塞外戈壁的石头,表面光滑,总有些细细微微的花纹构成图案分布期间。银白色的硝碱粉末轻覆其上。总能让人联想到南方潮湿且轻柔的雨雾来。若细心观看,恬静的小溪、多情的河、坚韧的翠竹、温馨的茅屋……总会渐渐呈现出来。其形逼真,其景深遂。
据说,塞外沙场戍边的勇士们,每每被敌军的长矛剑戳穿胸堂,跌倒之时的姿势惊人相似着——身体前倾,扑向敌群,而面孔向后,利用生合的最后一瞬,隔着千山万水遥望家乡一眼。
一位诗人从中受到启示说:“戈壁石之所以光滑,完全是因为女人的眼泪!”于是,那小溪、那河流、那翠竹、那茅屋,变得柔情细腻而又凑惋悲切了起来。
一道高耸挺拔的山峰非常霸道地挡住了视线和去路。列车在山腰间艰难地穿行了一阵子,蓦然地,一座城市就点亮了双眼--这就是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与内地的城市不一样,是一个不容置议的事实。她的鼻子高耸挺拔,她的眼睛圆又大,她健康,她丰盈,她美丽……绿树轻拥着乌鲁木齐,鲜花簇拥着乌鲁木齐,就像乌鲁木齐穿在身上的裙子。树很绿,花很艳,乌鲁木齐的裙子雍容华贵。
乌鲁木齐像个朝气蓬勃的青年,不皱眉头,不做沉思状。阳光流泻,乌鲁木齐一片明媚。天蓝、云白……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乌鲁木齐都千树万树梨花开。
轮台,绝对不至乌鲁木齐。一说在唐轮台在今新疆吉木萨尔的北庭故城,即破子。那个地方是唐朝北庭大都护府治所在地。全盛时期,北庭都护府下辖金满、轮台、蒲类三县;瀚海、天山、伊吾三军;以及盐治州、盐禄州、阴山州、大漠州、轮台州、金满州、玄池州、哥系州、咽面州、金附州、西盐州、东盐州、叱勒州、迦瑟州、冯洛州和孤舒州等十六个羁縻州。
北庭和安西两个都护府作为唐朝设在西域的最高行政和军事机构,使唐朝在西域有效地行使政治、军事权利。这对维护国家的统一,巩固西北边防,发展中西交通,促进西域和中原以至中外的经济文化交流,都有重大的积极意义。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岑参,用他和当年那些边疆战士的心、边疆战士的情,温热了祖边疆这片土地。给了人们一个需要仰望的高度、一个令人难以忘却的背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原来写的就是这儿呀!
轮台,还有一说在新疆米泉县,而元代轮台在唐代轮台原址。但不管在哪里,一个轮台,两个字,汉、唐、元就能把西域的历史用诗的方式说清楚。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岑参,不仅是一个乐观主义的铁汉,而且,还是一个浪漫气质非常浓厚的军人。西域,永远都停留着出关军人的乡情,有些凄苦,却很美丽。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是岑参没有到过的汉代轮台的美景,《史记》里叫它轮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