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女扑潭表忠贞
说的是战国时期,赵国都城邯郸郊区紫山脚下有个村庄,名叫姜窑村,村内有一人,姓秦名敏,家境贫困,居家靠采桑养蚕卖丝度日。平时他在养蚕之余,常向读书人讨教。虽未上过一天学堂,由于自己勤学好问,后来竟能识文断字,还被聘为本村私塾先生。娶妻王氏,南高峒村人。所生一男两女,子名秦宝、长女秦莲,次女小英。
小英长得貌若天仙,天资聪颖,由于家父教导,四岁便能吟诗写字,七岁对外来客人迎送,礼貌节制,落落大方,不同凡俗。小
英十岁那年,由于水灾,其家被水冲塌搬至村西卧龙岗上五龙庙西厢房居住。庙中尼姑见小英超凡脱俗,便收为俗徒,并给她起名“罗敷”。罗敷由于聪敏过人,在师傅的亲自调教下,无论何事,她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结果不负众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成人后,罗敷长得更加美貌动人,其容颜倾国倾城,无人能比。汉乐府叙事诗《陌上桑》中对她的美貌是这样描述的:“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zi)须。少年见罗敷, 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坐观罗敷。”从这几句的描写分析,当时罗敷的美貌的确不一般。
罗敷有个表哥名叫王仁,年龄比罗敷大一岁,长得一表人才,而且练就一身武艺,从小经常和罗敷在一起,二人青梅竹马常相伴,两小无猜情意绵。一次二人在一起荡秋千时,罗敷突然双手失控,于是吓得惊叫起来,表兄王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托住了她,从此两人更加情意缠绵,两家大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后来在师傅的撮合下,经两家大人允许,这对表兄妹定下了终身姻缘。
就在二人定婚不久,秦国大兵犯境,边关告急,赵国征兵选将增援边境。王仁见国家危在旦夕,找到罗敷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看现在秦国大军犯境,我赵国危在旦夕,我想从军上阵杀敌,不知罗妹同意否?”罗敷乃是知书达理之人,对于表兄的选择大为支持,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表兄舍生取义,为国效劳,当属楷模,小妹怎有不允之理!”
在送表兄王仁戍边上路之时,这对表兄妹四目相望,含情脉脉,真情难舍。罗敷拿出自己经常弹奏的瑶琴交与王仁,说:“仁兄,我把此琴交与你,犹如小妹常相伴在你身边,妹盼仁兄战场杀敌立奇功。妹盼仁兄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归。妹妹为你生,妹妹为你死,仁兄战场如有不测,妹定以死相殉,决不负仁兄。”王仁急忙捂住罗敷的嘴说道:“妹妹情深义重,哥哥怎会不知!我走后,愿妹妹多加保重,哥只盼妹妹早日穿上婚嫁衣,你我一同牵手度良宵。”说着把随身佩剑交与罗敷,说:“见此剑犹如见仁兄。”说罢含泪转身登程,疾奔边关。
且说,此时的赵国国君赵王迁,非常昏庸糜烂,荒淫无道,面对强大的秦国大兵压境,国内连年大面积饥荒,北部代地地震,流民遍野,非但不去治理安抚,却整天沉迷在酒色之中,把一切朝政大权交与宠臣郭开。这个郭开此时实际已被秦王派来的奸细用重金收买,千方百计想让赵王迁早些完蛋,自己尽快取而代之。他见昏庸的赵王整天沉迷于酒色,就事事投其所好。一次他给赵王迁说:“大王!微臣听说在都城西北紫山脚下,有个姜窑村,村内有个采桑姑娘名叫罗敷,此女打扮得体,头上倭(wo)堕(duo)髻(ji),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经常沐浴在朝阳光辉里,穿梭在桑树疏疏密密的树荫下,浑身洋溢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此女,人见人爱,见了都着迷,都会被她的美吸引。少年见了她,脱下帽子整理发巾,故做姿态来炫耀自己。正在田间干活的人见了她,就都忘了手中的活计。一次两个人正在争吵,眼看就要打在一起,一看见罗敷走来,于是停止了争吵,一起坐下来愣愣地看着她。”
赵王迁听后,哈哈大笑:“郭爱卿!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我赵国竟有如此美人,寡人怎么就没有听说过?”郭开一对鼠眼眨巴了一下,狡黠一笑,说道:“微臣说的是真是假,明天大王亲自去见见不就清楚了吗?”赵王迁说道:“郭爱卿言讲有理,待寡人明天亲自去看看此女长相如何!如真像郭爱卿所言,寡人立即封她为淑妃,让她随王伴驾左右。”
第二天赵王迁以巡狩打猎为名带着一队武士,郭开亲自伴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向姜窑村而来,刚刚来到紫山脚下,就见路边一位牧童倒骑在牛背上,口里唱到:
“人人都说罗敷美,怎么样的美?去问问山呀,去问问水。
太行伴他忙叠翠,滏河陪她细舒眉,
鲜花儿怒放呀,蝴蝶儿醉,云儿呆呆的忘了飞!
日月灵气塑造了一个小娇妹,赵地山河也增光辉。”
郭开一听,急忙下马来到牧童跟前,拍手连夸童子唱得真是好听,问道:“你唱的这个罗敷长得这样美,但不知是真是假?她现在哪里,能不能引荐我们见一下?”牧童不知是计,随口说道:“这有何难!”于是用手一指前边一片桑林:“你们看,罗敷姐正在那片桑林中采摘桑叶。”郭开暗暗欣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辞别牧童疾步返回。
郭开带着队伍按照牧童指引的方向,不一会儿,来到这片桑树林外,只听林内传出一阵少女的嬉笑声,紧接着是一位姑娘清脆、悦耳十分动听的歌声。赵王迁不由自主把头颅伸出车外侧身细听。歌声唱罢他对郭开说道:“郭爱卿!宫里的歌女唱得我都听得腻烦了,这歌声唱得如此清脆,寡人听了心里发颤,浑身酥软,快去把唱歌之女找来,领进宫内让她今后天天给寡人歌唱!”郭开点头哈腰:“遵旨!微臣这就去给陛下找来!”说着带领几个武士一起进入桑林。
在桑林内唱歌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敷带着几个姐妹在采摘桑叶,此时一个姐妹提出:让罗敷姐给咱唱段曲子如何?于是大家一起欢呼称好。在姑娘们的热烈恳求下,罗敷唱了这首自己编写的“采桑歌”。歌声刚落,姑娘们突然发现郭开带着几个武夫进入林内,大家猛吃一惊。立即分散钻进桑林深处躲了起来。郭开一边呼叫,带着几个武士在桑林内像猫抓老鼠一样,追逐着东躲西藏的姑娘。不一会郭开累得满头大汗,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稍息一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扯起喉咙喊道:“采桑女们听了!今有本相陪伴大王出来狩猎,路过此地,听你们歌声清脆,大王想听一曲,你们出来给大王唱一曲就算罢了,否则,将下令烧毁这片桑林。”众位采桑姑娘听了喊声,一时没了主意,都聚拢到罗敷身旁,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罗敷,意思是等她发话。
罗敷看着一个个六神无主的姐妹们,定了定神说道:“这片桑林,可是我们几代人的心血,毁了这片桑林我们今后怎么生存呀?虽说这个昏君荒淫无道,我们出去凶多吉少,可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姐妹们,现在我一人出去应付他们,你们各自逃命去吧!”众姐妹见罗敷临危不惧,挺身而出,此时也都下了决心,一起说道:“罗敷姐,你不走,我们也不走了,咱们就听天由命吧!”于是在郭开和众武士的一片吆喝声中,罗敷和众姑娘们无奈地一起走出了桑林。
众位姐妹走出桑林来到赵王迁面前,一个个低头不语。赵王迁说道:“民女们,不要怕!我是你们的大王,抬起头来,刚才是哪位在唱歌?给寡人再唱一曲如何?”众姐妹没人回话,一个个仍然低头不语。这时郭开在一旁吼道:“一群不识抬举的东西,真是不识好歹,再不抬头回话,就让武士们用马鞭抽你们!”赵王迁假惺惺地说道:“慢!别吓着了姑娘!”在郭开的威逼下,众姑娘们无奈慢慢抬起头来。当赵王迁看到罗敷的容颜时,竟被罗敷的美貌惊得目瞪口呆,暗自思忖:我赵国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美女,这简直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他目不转睛地直愣愣看着罗敷,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手指着罗敷口吃地问道:“你—你—你可是采桑女罗敷?”罗敷回答:“民女正是!”一听正是罗敷女,赵王迁仰天哈哈大笑,回过头来对郭开说道:“郭爱卿,你立功了,你真的为寡人找了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啊!回宫寡人定当重赏爱卿。”郭开听后两只鼠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此时赵王迁走下车辇(nian),来到罗敷面前说道:“本王封你为淑妃,进宫随王伴驾,今后尽享荣华,免受采桑抽丝之苦,你意如何?”罗敷闻听急忙跪下解释道:“陛下,民女已经是有夫之人,无有福分进宫侍奉大王。”赵王迁一愣神间,郭开说道:“你即是有夫也不过是个乡村野夫,如何能与大王相比?大王厚待于他也就是了。”罗敷说道:“民女夫君王仁,现任参军一职,正在边关拼命杀敌,保家卫国。”赵王迁笑道:“既是一个小小参军,我马上加封他个副将之职,再赐他黄金百两,绸缎千匹,让他另择佳偶,也不亏待他吧?”罗敷一听心中恼火,暗骂赵王,荒淫无道。此时她把生死置之度外,说道:“大王乃一国之君,应以江山社稷为重,怎能贪图女色,威逼良妇进宫,如此昏庸无道,岂不让边关将士寒心!”罗敷还想往下说,却被郭开在一旁呵斥制止:“大胆罗敷!天下者乃是王者天下,普天下之民乃是王者臣民,你小小一个村妇,大王封你一步登天,你不知感恩,却反唇相讥,如若不允,惹得大王恼怒,先把你那郎君一刀两断,再把你居家捉拿下狱。”说着举起马鞭就要抽打罗敷。赵王迁急忙拦住:“相国慢来,千万不可把美人给我吓坏,她乃民间村妇,不懂规矩也是常事,不必见怪,带回宫去,慢慢调教也就是了。好了,带美人一起伴驾回宫!”
赵王迁把罗敷抢行带进宫后,软硬兼施,逼迫罗敷应从,罗敷誓死不从,无奈先把罗敷囚困在丛台上。罗敷被囚丛台终日以泪洗面,曾几次欲从丛台跳下轻生,均被侍女拦阻,未能实现。
此时郭开又向赵王迁献计说道:“陛下!微臣有一计,可让罗敷顺从。”赵王迁问道:“爱卿有何妙计,快快讲来。”郭开说道:“大王下旨,命人快马从边关把王仁召回,让王仁亲自劝说罗敷。如果罗敷应从也就罢了,如不应从,陛下先把王仁斩杀,以彻底断其念想,到那时她万般无奈就只好顺从大王了。”赵王迁一听连说:“妙计!妙计!”于是立即拟写诏书,命人骑快马飞速到边关下诏,让王仁立即返回京师邯郸。
其实此时,在边境御敌的大将军李牧、副将司马尚带领赵军拼命抗御强大入侵的秦军,伤亡极为惨重,边关告急。二人正准备派人回京速报搬兵,恰好京城使者来下诏书,命王仁立即回京。二人询问使者,使者不知其故,于是就写了求救文书让王仁顺便捎回京都,面陈大王,速派救兵驰援,否则边境危在旦夕。
却说王仁和使者二人快马加鞭,一路疾奔,不几日回到京城邯郸。王仁要进王宫亲自面见赵王陈述边境情况,却被郭开早早派人拦阻在宫门外。王仁只好跟着使者来到相府见了郭开,郭开让王仁先把李牧将军写的边关告急文书交与他。王仁说:“将军交代此告急文书必须当面交与大王。”郭开奸笑一声:“哈哈,大王把所有军国大事交与本相定夺,难道你还怀疑本相不成?你只管交与本相,我自会给大王说明。”无奈王仁只好把李牧将军所写的告急文书交给郭开。郭开接过塞入袖内。然后对王仁说:“你马上随本相进宫去见大王,大王有要事要你去办,至于边关告急之事你就不用向大王当面陈述了。”
王仁随郭开进宫后见了赵王,赵王迁根本不问边关情况,急于向王仁说了罗敷一事,并立即要王仁去丛台劝说罗敷应允进宫册封伴驾。王仁一听头脑昏涨,只觉得天旋地转,刚想发作抗旨,无奈自己势单力薄。此时郭开威胁说:“王仁,你可要识时务,是要罗敷女,还是要保你的命,你自己掂量掂量。只要你能劝说罗敷女顺从大王,大王自然不会亏待你的。”赵王迁也急口说道:“对,对,对!只要你能说服罗敷顺从本王,本王封你高官厚禄,金银绸缎,你另择佳偶,今世今生,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面对昏王奸佞的威胁利诱,王仁强忍怒火,心想:先见了罗敷妹再作商议。于是表面听从,下殿去丛台见罗敷再拿主意。
王仁被武士看押登上丛台后,与罗敷相见,二人相拥而泣。只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空中乌云遮日,滏河水浪滚翻,丛林鸟儿哀鸣,深山走兽悲泣。侍女们人人垂泪,武士们个个掩面。当时那种场面,就是铁石心肠也会悲痛心酸。
暂不说王仁、罗敷二人丛台相拥而泣。再说赵王后司马夫人。司马王后是功勋之后,其父曾为赵国守边捐躯,留下兄妹二人被赵悼襄王赵偃收留在王府抚养。兄妹少时在王府学文习武,刻苦用功,结果不负众望,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司马氏少时因生活在赵王府,与赵王偃公子赵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好景不长,赵王偃听信谗言,废除公子嘉太子位,驱逐到代地守边,另立赵迁为太子,并把司马氏纳为太子妃。其兄司马尚封为副将,与大将军李牧一起镇守边关。赵迁继位后,沉迷酒色,不理朝政,重用佞臣郭开。司马王后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经常规劝赵迁,多次讲赵氏江山来之不易,祖上曾遭冤杀,300余口死于非命,孤儿赵武是程婴以牺牲自己亲子与老臣公孙杵臼两条性命为代价,上演“偷天换日”之计,才成功保住赵氏血脉。开始规劝,赵王迁还能听得进去,后来就腻烦了,对于司马王后也逐渐疏远。对此司马王后也无可奈何。
这天司马王后正在后宫闷坐,忽听侍女报告,说郭开怂恿大王抢来一位民女罗敷要封为淑妃。罗敷不从,被囚禁在丛台上,又把她的未婚丈夫王仁从边关调回让他劝说妻子罗敷。据听说,王仁能够劝解罗敷顺从就算无事,若不能,即把王仁杀死,以断绝罗敷念想。司马王后一听,大惊失色,于是让侍从带路,上丛台看个究竟。
却说王仁、罗敷正在相拥而泣,忽听王后驾到。于是强忍悲痛,跪下拜见王后娘娘。司马王后让侍从急忙把二人搀起问道:“听说王仁你是从边关紧急召回,可有此事?”王仁回答:“此事确真!”司马王后又说:“本后问你,边关现在战事如何?”王仁回答:“现在边关战事吃紧,面对强秦,我军伤亡惨重,李牧将军正要派人回朝搬兵救援,正好朝中派使者召我急回,于是李牧将军写边关告急文书一封,让我回朝亲自当面交与大王。”司马王后问道:“你可交与大王?”于是王仁就把进宫后如何被郭开派人拦住,郭开如何把告急文书强行要走一事叙述一遍。司马王后立即吩咐众武士好生看待王仁、罗敷,不得难为,等本后见过大王后再做定夺。
司马王后下了丛台来到后宫,坐立不安,边关战事如此吃紧,危在旦夕,郭开贼私押告急文书,瞒哄昏王。昏王不但不问,反而听他谗言,强抢民女,边关调将,釜底抽薪。这,这,这该怎么办?要想增兵驰援边关,可现在国内兵员短缺,粮草空虚,谈何容易!此时再去劝说昏王,别说他听不进去,就是听劝也无济于事。想到此,急的她捶胸跺脚,连声说道:“遇此昏王、佞臣,我赵国休矣!休矣!”正在她一筹莫展时,忽然一计涌上心头。她立即让侍女去告知赵王,说王后有要事求见。
司马王后见了赵王迁,礼毕说道:“臣妾闻听大王诏一民女罗敷进宫,此女不懂礼仪,招惹大王生气,把她囚禁在丛台?”赵王回话:“是的,此女貌美清秀,弹奏歌唱一流,就是乡村野性未改,屡屡抗旨,故而暂囚她于丛台,杀杀她的野性。现调回她未婚夫王仁,让他劝说,也不知她能否顺从本王旨意。”司马王后微微笑道:“这有何难!我就是为此事而来,你把她交与臣妾,臣妾保证不出一月将她调教的服服贴贴,顺从大王受用。”赵王迁听了眉飞色舞:“好啊!王后真能体谅寡人,那王仁该怎处理?”司马王后说:“一并交予臣妾,我让他帮我说服罗敷。”郭开一旁急忙说道:“大王不可,先把王仁杀掉,才能断罗敷退路。”司马王后哼了一声:“这是王府家事,难道也要相国干预不成?”赵王迁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快传本王旨意,把王仁、罗敷押送到王后宫中,任凭王后发落。”
司马王后出此主意,意欲何为?原来司马王后知道边关形势紧张,再说目前邯郸空虚,此时再劝昏王只能贻误战机,于是就想把王仁、罗敷二人放出,让他二人赶赴代地,投奔公子嘉领兵紧急驰援李牧,以解边境之危。这样既能救了王仁、罗敷,也能解赵国燃眉之急。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三日后深夜,当王仁、罗敷在司马王后派人护送下,刚从王宫后门偷偷出宫不远,王仁竟被郭开早已布置在暗地监视的军士一箭射中胸部,坠马而亡,罗敷又被捉拿押回王宫。原来狡猾诡诈的郭开,上次见王后要求赵王释放王仁、罗敷交与自己调教,就猜想这其中有诈,于是就派人在王宫周围暗暗监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却说,罗敷见丈夫王仁已被射死,痛不欲生。此时她更加仇恨赵王、郭开,无奈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势单力薄要想报仇,谈何容易!这次再入虎口,她假意应允赵王的意愿,同意册封她为淑妃,但是她向赵王要求:必须把王仁的尸体按照国葬规格,由赵王及众朝臣披麻戴孝结队送回家乡姜窑村旁黑龙潭边安葬,等丈夫尸体安葬后再行册封大礼。为何要把丈夫尸体送回家乡黑龙潭旁安葬?因为这里是她少时和表兄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地方。对于她的要求,赵王慨然应允
话说,王仁出殡的这天,罗敷一身穿孝,手中抱着瑶琴,内中暗藏匕首一把。赵王、郭开与众朝臣个个披麻戴孝,护送王仁的棺木来到罗敷的家乡——姜窑村的黑龙潭旁。罗敷提出要为自己的丈夫抚琴唱上三曲儿,赵王应许。罗敷当着家乡的父老乡亲忍泪抚琴,眼含泪花唱到:“唱山曲,山河美,万物唯美开心扉,高山为美忙叠翠,长河为美细舒眉,鲜花为美竟绽放,俊鸟为美歌婉回,谁都为美,谁都对,罗敷美啊!恨也难了,家也难归。
唱山曲,山河脆,万物为美怕时不遂!高山严寒怎叠翠?长河断源怎舒眉?鲜花开放怕猛雨打,俊鸟婉歌怕恶风摧,时也不济,天也来作对,罗敷美啊,美不逢时,美成了罪。
唱山曲,山河碎,万物还能把春回,高山逢春又叠翠,长河疏源再展眉,花浴东风重开放,鸟随绿野声歌醉,谁也有美,谁也有春回。罗敷美啊!美就是了!美就是归!”
无奈的罗敷女,三曲唱罢,猛从琴中拔出匕首朝赵王迁刺来,不料身单力薄,被武士阻挡。罗敷见刺杀赵王无望,大喊一声:“王仁哥,我追你来了!”喊着,纵身跳下了黑龙潭。赵王见此忙让人下潭抢救,这时,潭水刹那间猛涨,直扑岸边。吓得赵王和众臣连滚带爬逃回邯郸城里。不久秦军攻破邯郸,俘获赵王,斩杀郭开,赵国灭亡。
人们为了纪念罗敷,从此把黑龙潭改名为罗敷潭,一直沿用至今。
故事到此本应结束,无奈读者对罗敷扑潭而终,愤愤不平,大都怨恨作者心狠笔毒。为何好人不得好报?在这里,我给大家透漏一个消息,其实罗敷扑潭后并没有死,当即就被潭内黑龙救起,她为逃避赵王追捕,南逃至魏国安陵(今河南鄢陵县),开始隐姓埋名,为掩饰美貌容颜,出外常戴面纱。后赵国亡,人们逐渐知其真名,她终身未嫁,以善其终。后人感其生前为人纯洁,厚葬而留有墓冢,据说墓冢至今仍在。
(该故事内牧童和罗敷女投潭前唱的三曲,摘自刘璞、戴月先生编写的《罗敷女》剧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