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者为王》周五上映了。当年占据我们大半个青春阅读岁月的“金童玉女”(郭敬明、落落)与韩寒,终于一个不落地进军了大银幕。
有了郭敬民越骂越高的票房,韩寒的好口碑在前,加上观众对国内作家亲自上手拍电影褒贬不一,这部落落继《年华是无效信》后,写得最掏心掏肺、有过史无前例煎熬期的小说,在观影群里却处在不被看好的位置。
确实,国产商业片软广太硬、逻辑不严密的弊端继续出现在《剩者为王》里,甚至开头舒淇一脸幽怨、气势低垂地面对母亲的唠叨时,小说里那个言辞犀利、内心再苦闷嘴上都镀层刚的盛如曦也向现实妥协了。
但作为一部导演处女作,她做的比同类型的商业片要好。随着影片的继续,影片渐入佳境。以上的问题虽仍在,但“唯品会”渐隐,落落小说中令人喜爱的特质渐显。
舒淇与彭于晏因机缘巧合共处一室,彭于晏顺利进入沐浴环节,所有人都等着他再一次露肉,落落却让他穿戴整齐地走出卫生间;
白医生向如曦表白:“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不如一个电话让丈夫收快递来的舒服。”如曦令人语噎地答:“我都让物业收快递的”;
如曦哭着用画面化了的词句:“我只想每天想着妈妈在干什么,爸爸在做什么菜,婆婆的冻疮好了没……”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那个小说中大家熟悉的落落出现了,她在对植入广告的妥协(毕竟题材决定了投资类型,而商业上的投资大抵如此)中保有了自己的原则,还延续了自己简练、节奏活泼、善于捕捉微妙情绪的风格。
虽然看《剩者为王》并不需要像观摩作者电影那样去首先了解导演的思想与态度,但大致全面的了解落落,也许能让你的观影体验不太一样。
谁是落落?
“落落(原名赵佳蓉)。
上海人。很不巧,又是一个80后女生。 四月末的金牛座。据说是北半球冬季夜空最显著的星座之一。 据说金牛座的人又温柔又母性又顽固又贪婪。但都只是据说的。
经历是:读书。热爱父母。上网。一直认定有外星生物。偷偷摸摸地看动漫画,漫画漫画动画动画,谁说那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呸。十八岁后离家,曾分别在北京和广州扎营。现供职于动漫资讯志。除了写字偷懒和逛街外,没有什么特长。而那些“性格既开朗又寂寞”的话别人早就说过了。我们只要又大方又寡欢地进行到底。”
喜欢落落的人都会知道这段来自短篇小说集《那些生命中温暖而美好的事情》封面内里的文字,活泼、跳脱、有节奏地展示了落落在成为专职作家前的经历,以及她“大方又寡欢”的生活态度与写作风格。
【大方又寡欢】这个形容来自上海女作家陈丹燕对自己小说《女中学生之死》里女主角“落落”的阐述,她为这个名字赋予了两种含义:落落大方和落落寡欢。
很喜欢陈丹燕的赵佳蓉认为这两个含义很符合自己的性格,于是用“落落”作网名,最后就自然而然成了笔名。
她写过什么?
落落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年华是无效信》,基于落落自身的经验,描写了两个高中女生相互纷争却又彼此心心相惜的微妙情愫。
当时落落刚从广州回到上海。郭敬明主动联系上她,邀请她在《岛》上写文章,并鼓励她写一部长篇小说。一开始,从未写过长篇的落落有些不自信,但郭敬明一直给她打气,允诺小说一出版就带着落落全国签售。甚至为她定制了一套发展计划:“先是推出个人的第一本长篇小说,然后再出短篇的合集,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就争取一年出一本长篇小说。”
于是,同年11月,以日本为背景展开的短篇小说集《那些生命中温暖而美好的事情》问世,仍然是高中校园生活的青春爱情故事,仍然带有落落自己对日本的喜好。当时日本的轻小说还没有风靡中国,这本带着日系气质的小说给青少年读者带来了全新的体验。
2006年的《尘埃星球》仍然围绕青春爱情,但主题更加深入。讲述了两个亲如兄弟的单亲少年,因父母的结合而成为真兄弟后,关系的微妙变化。此时,落落对青少年心绪的阐述范围更广了。
2008年的《不朽》和《须臾》两本散文集,展现了落落在另一种写作种类散文和摄影上的天赋,也吸引了一批更高质量的读者。
历时三年的《剩者为王》属于落落的转型之作。郭敬明又一次推波助力,当时,郭敬明向落落提出撰写都市剩女这个构想,落落本人并不是太确定是否应该如此转型,郭敬明凭着自己的口才促成了这次创作。落落本人也为此付出了大量努力,创作过程中掏心掏肺,“以至于时不时要停下来,让自己不至于过分投入”。
小说一改落落之前的青春浪漫,将关注的重点从校园换到了社会热点“剩女”身上,讲述了以盛如曦为中心的三个都市剩女的爱情、生活与事业。三个女人各具特色,言辞犀利,段子百出,在每天昂首笑看世间的同时,都有着各自内心的痛楚。
但仍然保留着落落对人与人之间细微情绪的细致描绘。把剩女们的逞强、无奈,以及与父母之间的那种胶着,都真实地展现了出来。但题材与此前读者群的脱节,让小说出来后褒贬不一,好在仍然没有影响落落的人气,算得上是一次成功的转型。
这次《剩者为王》电影的监制,滕华涛就是在小说出版当初看中了这本书的名字,非常喜欢,觉得很有内涵便买下了版权。并和郭敬明一样,鼓励落落自己当导演。对落落而言这很有诱惑力。她得到了一次纠正之前小说中错误的机会。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导演自己作品的诱惑力很大,但落落表示:“我还是写小说吧,但题材会尝试新的。”从中,也能看出她的一些坚持。
同年,短篇小说集《千秋》、散文摄影集《万象》先后问世。之后,除了《剩者为王》第二季,落落没有出过长篇。只在历时三年后,出了一版散文摄影集《有生之年》,摄影地点从日本换到了冰岛。
独居,却欢乐多
根据痕痕(最世文化作者、副总,曾任落落编辑)在《痕记》里的描述,落落一人生活已经10年了(2010年的《痕记》里写的是5年)。
“一次她去电影院看完《金刚》回来,情绪也是憋到了半夜才爆发出来。她趴在床上号啕大哭,结合着剧情,联想到自己,于是悲从中来,那个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凌晨3点了。她的手机经常连同脱下来的外套一起扔在衣柜里,过了一个星期,手机没电了或者之前设置过静音,她都不记得,也不在乎。”
但微博上的落落却显得向上而欢乐,更新也很勤快。
兢兢业业的铲屎官
白色萨摩耶狗狗巴顿42天的时候就来到落落身边,如今已经8岁了。对落落来说它已经是离不开的亲人了。
在落落微博上的出席率比谁都高,没事就能看见她在秀狗狗,睡着的、醒着的、横卧、侧卧、仰躺的,以及拥抱合照通通都有。
有巴顿的照片,会打上巴顿的专属logo。
太久没看见还会挂念。对了,她还有一门特殊的爱好是喜欢闻狗的脚掌。
爱摄影or爱旅游
谁也搞不清旅游和摄影落落究竟更爱哪个。只知道她会在写完稿子,或者写不完稿子的时候,拖着行李箱去人少的地方旅行(以前是日本,现在是冰岛)。然后带回来一大批照片,写成《须臾》、《不朽》、《有生之年》等图文并茂的散文集。
个人的专栏、主编的《文艺风象》里也会放上一些得意之作。
佳能是她“男朋友”
落落对佳能的爱也是人尽皆知的,微博上镜率小于巴顿,大于其它种类。还爱称其为“男朋友”。
目前出席率最高的是这一只:s110
文字细腻真实,且落落大方
最初在一家介绍日本动漫的杂志编辑部当写手时,落落就已经显露独特气质。与一般漫评遵循官方的客观描述不同,落落的漫评里会包含一些她自己独有的感性思维和构想。
漫画《棒球英豪》讲述了双胞胎兄弟同时喜欢上邻家女孩的故事。女孩在两人之间游移不定,后来弟弟去世,哥哥背负着弟弟的愿望去到甲子园比赛,彼此经过不断挣扎终于弄清各自的心意。
关于三人的关系,落落是这样解释的:
弟弟上川和也一身的优秀,哥哥上川达也一身的松散。他们喜欢一个叫浅仓南的姑娘。美丽的善良的聪明的姑娘在兄弟中间。三个人坐在长堤上,不可能看很长时间的夕阳,夕阳会沉下去,结果达也说我回去了,小南问你不陪我了么,和也接过来说我陪你,小南想了一下说那我们一起回去吧。你看,这个结果。
而对于弟弟和也的去世,她如此解释其必然性:
世界经不住假设,但他无法阻拦我们朔流而上,我们在那里看见那个如结局一样美好的开端,结局的上川达也和浅仓南,开端的上川达也与上川和也。实在我们无法说清,究竟是活下来的人赢了,还是死去的人有更大胜算。然而时日安好地让我们共同回避了这样的劫难。
也许是沉迷日漫,受当漫评作家经历的影响,落落后来的小说也带着日系的治愈和画面感。
在《文艺风象》2014年4月刊专栏《有书的地方》里,落落这样写到:
“碰到人少的时候,她也愿意让这些对门学校里的聒噪小孩在这里安静地窝上一会儿,一个个小蘑菇一样地席地而坐了,然后随着午后阳光的位置变化,蘑菇们就移动一点,再移动一点,追着阳光跑。天快黑了再饥肠辘辘地回家,付一块两块拿本书回家。”
小孩们被形容成蘑菇,随着阳光移动,好一个午后场景,放在现实中是慵懒温馨的长镜头,放在动画中则又生动活泼了起来。
同时,她手下的文字真实且贴近具体可感的事物。情感都被具体的细节填充、表达。就像是:这个情绪,怎么形容都不一定达意。但你看,我给你描述一个情境,你就会懂了,还是从你自己理解问题的角度。
比如她在《剩者为王》中这样形容人老去的“一瞬”:
“嗯……是吧。”尽管看过类似的书,上面写人其实是在一瞬间老去的。“一瞬”,格外具体和真实,……“大概就好比你看见昨天还在你手下给你端茶的小妹今天就坐到了老板的大腿上,右手指还绕着老板的胸毛?或者你楼上十六岁的男生上个月还在看漫画,这次直接带着女友抱着婴儿在楼道里和你问好?搞得你忍不住算一算是不是这三个人加起来年龄也才和自己差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被称为“校园女王”的她,虽然长期撰写与青春笑泪有关的文字,却一直保持干净、暖悲的文风,从未在自己的文字里写出过怀孕、流产、强奸、暴力等文字。她只是静静地从少男少女们的心思中挖掘最细腻的那部分,然后细致描绘,扩大成可直接感知的场景。
而这一特点也同样展现在电影版《剩者为王》中,没随大流让彭于晏露胸这件事,便能赢得几分赞赏。
作者 | sos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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