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五虎上将中,关羽张飞的家世一直没有正史记载,有人模模糊糊地说:关羽原本不姓关,他是因为在老家山西解良杀了人而出逃,过关的时候指关为姓。张飞是河北涿郡人,但是他却自称燕人张益德,这没有毛病,因为古时候燕赵之地指的就是河北省,要是再往大了扩展,还可以包括北京、天津、辽宁以及山西、河南内蒙古部分地区,甚至棒棒大同江以北都算中原王朝的燕赵之地。
还有人说燕人张飞跟汉中张鲁有亲戚,这个就无从考证了。但是据此说五虎上将中家世最显赫的是马超马孟起,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他自诩“世代公侯”,但是跟另一位五虎上将的家世比起来,马超家族也就是个一般干部家庭。
咱们先来看看马超的祖上是干什么的——咱们的依据是正史而不是演义,所以只看过演义小说和有神将刘三刀电视剧的,咱们不跟他们讨论。
《典略》记载,“马腾字寿成,马援后也。”也就是说,如果马腾不把马超开除家籍,那么马超家最显赫的人物,就是东汉光武帝刘秀驾前的伏波将军马援。马援不在云台二十八将之列,自然也没有星宿称号,真正有称号的是杨虚侯捕虏将军奎木狼马武、全椒侯中山太守胃土雉马成。
马武是南阳郡湖阳县(今河南唐河县)人,马成是南阳郡棘阳(今河南新野)人,跟扶风郡茂陵县(今陕西兴平)人没有亲戚关系,所以马超只能认伏波将军马援为先祖,因为他们都是扶风茂陵人。
马援在《后汉书1卷二十四》有其正传,此人的祖先可以上溯到马服君赵奢(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由此可见,要是真认祖归宗,马超应该叫赵超才对。
马援虽然承认马服君赵奢是其先祖,但是却不肯改姓赵。就像曹操虽然知道“宦官之后”这个名声不大好,但是也没有恢复自己夏侯姓氏。同样马援不肯改姓赵,马腾也不能改,所以马超也不能姓赵,否则他就跟赵云赵子龙成了一家子了。
马超自夸“世代公侯”,是不准确的,因为马援一脉,并没有出现三公级人物。马援最大的官职是伏波将军,比二品的四征四镇小得多,也不如三品的四平四安将军,伏波将军跟荡寇将军、讨逆将军、破虏将军一样,都是五品偏裨将军称号。
据《通典》记载:“历代杂号将军凡有数百,不可俱载,今录其著(名)者:伏波,汉武帝征南越,始置此号,以路博德为之,后汉马援亦为之;讨逆,后汉末,以孙策为之;破虏,后汉末,以孙坚为之;讨虏,后汉末,以孙权为之。
马援战功赫赫,因为是汉光武帝刘秀的亲家(汉明帝刘庄的明德皇后就是马援的女儿),所以没有进入云台二十八将,但这并不是说马援不够资格,而是光武帝刘秀太大公无私了,以至于到了“举贤避亲”的程度。
马腾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这一点不需要质疑,因为这是三国时期曹操手下鱼豢所著《典略》白纸黑字记载的,马腾是被曹操杀掉的,鱼豢没有必要给马腾脸上贴金。但是马腾似乎已经不能算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嫡系子孙了:“其父字子硕……与羌错居。家贫无妻,遂娶羌女,生腾。”如果真的像史料记载的那样,马腾也娶了羌女而生了马超,估计他祖宗马援也未必肯认马超这个后裔了。
前面咱们有一个假设:“如果马腾没有把马超开除家籍”。这是因为演义把马超造反和马腾被杀的因果关系弄反了——事实是马超联合杀母仇人韩遂造反,这才导致在大汉朝廷担任卫尉的马腾及奉车都尉马休、骑都尉马铁及满门二百多口被杀。如果马腾有先见之明,知道马超会坑死马氏全族,那是一定要把他开除家籍的。
即使马超没有被开除家籍,他也不能自称“世代公侯”,因为他家没有公,他的爷爷马子硕和父亲马寿成一开始不但没有爵位,连个饭碗都没有,娶媳妇也只能凑合。其身份地位,是远不如“汉室宗亲”刘备刘玄德的。
这时候我们就要看看除了关羽张飞马超之外的两外两位五虎上将的家世了:黄忠的祖上有什么名人,史料没有记载,甚至连黄忠究竟是比关羽大还是比关羽小,正史也没有记载。所以要跟马超比家世,就剩下一位赵云赵子龙了。
按照裴松之先生采信的《云别传》记载,赵云是五虎上将中家世最显赫的一位——他是西汉南越王赵佗的嫡系子孙,所以才能成为本郡公认的领军人物:“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瓒。”
赵云是常山真定人,那里是大汉开国初年南越王赵佗的老家:“南越王尉佗者,真定人也,姓赵氏。(《史记·南越列传》下同)”赵佗虽然在南越称王,甚至有一段时间还自称南越武帝,与大汉皇帝分庭抗礼。
汉孝文帝刘恒对赵佗采取了怀柔政策:“乃为佗亲冢在真定,置守邑,岁时奉祀。召其从昆弟,尊官厚赐宠之。”赵家就成了常山真定第一望族,而赵云赵子龙恰好出身于常山真定赵家。
这样看来,赵云赵子龙才是王侯之后,所以在蜀汉诸将中,只有赵云顾大局识大体,既反对刘备把西川士族的良田美宅瓜分,也反对刘备仓促伐吴——这是一个受到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才会具备的道德修养。反观“串儿”马超,就有点坑爹了。
马超之所以坑爹,就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是忠孝节义,这是跟他从小长在西凉,民风彪悍有关——冒顿单于能射死亲爹头曼单于而自立,四分之三羌人马超坑死亲爹而独掌马家军,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所以看三国人物,不能仅看演义小说和电视剧,因为处于某种需要,逆子也能被写成孝子,奸贼也能被写成忠臣,比如后来的江夏王李道宗、苏烈苏定方,乃至潘美庞籍,真实形象都跟演义小说乃至电视剧截然相反。
要是按正史来看,五虎上将中家世最显赫的是南越王赵佗之后、虎威将军赵云赵子龙,而马超那个“世代公侯”,很明显是注了七成以上的水,要是认祖归宗的话,他应该叫赵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