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苦行僧转世,这一切源于他父亲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事情是这样的,在蒲松龄的母亲怀胎十月待产的最后一天夜里,蒲松龄的父亲竟然梦到了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病和尚,胸前还贴着一块铜钱大小的膏药。
和尚走进他妻子的房间。他醒来以后,蒲松龄就出生了。
更诡异的是,父亲发现小小的蒲松龄胸口有一块很醒目的痣,就和梦中病和尚胸口贴的膏药一样大小。他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故事是在蒲松龄的《聊斋自志》中记下的,想来父亲告诉过他这件事。蒲松龄每到潦倒之极的时候,就会感叹一句话:“盖有漏根因,未结人天之果”。前世修行不到,导致后世受穷。
蒲松龄的这个感叹让后世的学者纷纷去研究揣测,有很多认为,蒲松龄说自己一生的不幸遭遇,是为了偿“业果”,那个病瘦和尚一定是他前世不修德,做了恶事,最后堕入轮回,所以他这辈子受苦,是前世的报应。这个说法很想当然,但也被很多人接受。
事实上,《聊斋志异》风行几百年,不管看没看原著,我们都会从网络、影视、小说、文章或者别人讲述的故事中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蒲松龄的事迹。在大众心目中,蒲松龄的印象无外乎潦倒落魄、屡试不第、遭遇不公、生活困顿、无人搭理,总之是一个苦逼的屌丝形象。
蒲松龄曾经得意过。他十九岁就通过了童子试,考上了秀才,而且是以府、道、县三个第一名的成绩考取的。童子试这个词听起来似乎有些小儿科,微不足道,可是清代的童子试难度绝对比我们今天的海关公务员考试竞争还要激烈。
首先,想要取得考试的资格,你得先得到“廪生”(秀才中名列一等)作保,然后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大关,考试内容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通过者寥寥无几。别看我们总说“穷秀才”“穷秀才”,每届童子试,全省几千个童生里面能考取秀才也就十几二十个,绝对是百里挑一。
且秀才是有特权的,可以免除徭役、见官不跪,其中优秀的还可以领到政府按时发给的津贴,可以说考生是挤破了头皮的。传说清代有考官讽刺老童生:“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蒲松龄一口气通过,每一场都拿第一,这样的事情在当时绝对是引起轰动的,所以,当时他在考生中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
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考取秀才,就可以参加下一阶段的乡试,而蒲松龄参加乡试屡试不第,在科考的道路上止步不前,所以他的那种孤愤,就表现在他的小说中,以至于《聊斋》中出现了很多自传性的小说。比如《叶生》中的主人公“文章辞赋,冠绝当时”,但是屡试不第,最后郁闷而死,死了以后他的鬼魂对于科举还是念念不忘,还特地帮助生前知己的儿子考上功名。再比如《司文郎》中有一个盲眼僧人,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有特异功能,他的鼻子竟能嗅出文章的好坏,但是后来他发现科场太黑暗,判卷不公,就发了一句感叹:自己虽然眼睛失明,但鼻子没有失灵,而那些阅卷官还不如自己,真是眼睛鼻子都不管用了。这些小说人物大家经常可以看出蒲松龄自身的一些真实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