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被奉为“亚圣”,堪称古往今来最接近孔夫子形象的大儒。战国时期著名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地位仅次于孔子,与孔子并称“孔孟”。宣扬“仁政”,是最早提出“民贵君轻”思想的人。
孟老爷子体格健壮,活了八十多岁,他的后半生不是在向诸侯兜售治国理念,就是在与人辩论。
虽说,孟子一辈子没能跻身仕途,但是,他的美名却流传到大江南北,公元前336年,正值壮年的孟子游历魏国,顺路向魏惠王推销自己的治国方针。惠王亲切地问道:“孟轲先生不远万里来到我国,不知先生对魏国有何看法?如何才能让魏国发展得更富强呢?”
孟子不屑地说道:“大王为何张口闭口不离利益呢?我一生奉行仁义之道,眼中唯有仁义二字。君王喜欢说经济发展,名门望族则喜欢讲家族利益,就连平头百姓都喜欢谈赚钱。天下人为了追求利益二字,锱铢必较勾心斗角,长此以往于国家何益?倘若,人人都像我一样追求仁义,那么,每个人都会变得有爱心,充满道义精神,这样百姓才不会把统治者抛诸脑后。”
魏惠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随后,便将孟夫子随意打发走了。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孟夫子堪称“尬聊”专家,几句话就让魏惠王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趣。道不同,不相为谋,魏惠王无言以对,只能应付几句:“孟先生所言甚是。”潜台词则为:“孟先生请你走人。”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句话说得非常漂亮,也是人们对于道德素养的终极追求。这种话孟夫子说过无数,每句话都是道德准则的标杆。然而,治理国家涉及到每个国民的根本利益,逐鹿中原则会触碰到统治阶层的切身利益,抛弃利益二字的方针只是一纸空谈罢了。
想要在春秋战国立足,靠的是经济、军事、政治,是综合国力,而非仁义。纵观儒学思想,利益和仁义似乎永远站在对立面,鲜有统一的时候。其他大儒都在追求利益与仁义之间的完美平衡,唯孟夫子走向极端,甚至,连“利”这个字都成了大忌。所以说,孟子贵为“亚圣”,但是,他的思想在当时根本没人买账,不论是追求权势的君王还是追求小利的老百姓皆是如此。
历史上有思想家真正做到“言义忘利”吗?恐怕唯独墨子曾身体力行。
然而,墨子之后,墨者们逐渐转型,逐渐偏离了墨子的“原教旨主义”。为什么以身作则的墨家子弟会选择转型呢?不是他们缺乏毅力,而是连生活在底层的劳苦大众都无法长时间奉行墨家思想,过着比乞丐更苦的生活。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没有利益为基础,所谓仁义皆为空谈,只是伪命题罢了。如果不承认这点,哪怕名声盖过“亚圣”,也难以在社会立足。
公元前319年,孟夫子再次来到魏国,觐见魏惠王的儿子魏襄王。孟夫子离开王宫后对别人说:魏襄王一点君王的样子都没有,根本无法让人心生敬意。魏襄王始终一语不发,却在我说话时插嘴问,如何才能让天下和平?我回答,只有统一一途才能让四海升平。魏襄王又问,谁有资格统一天下呢?我说,只有不喜欢杀人的人才有资格统一天下。
他又问道,那么谁会希望有这样的君王呢?我回答,普天下所有黎民苍生都希望。你见过稻田里的庄稼吗?倘若,七八月里遇见旱灾,这些庄稼均会枯萎。但若天降骤雨,庄稼便会起死回生,青绿一片。庄稼的生死皆由天定,这是谁都不能阻止的。这时的孟夫子已五十三岁,他的话仍毫无营养。魏襄王刚刚上位,此前魏国从未停止过战乱,国家动荡不堪,百姓民不聊生。
孟夫子说,只有不喜欢杀人的人才有资格一统天下,可笑的是,百年后嬴政用切身行动告诉孟夫子:“我喜欢杀人,但我统一了天下!”
说到这,可能有朋友会问了,为何孔孟之道在西汉以后被树为一尊?
原因很简单,此一时彼一时,天下大统后,统治者希望人民奉行仁义的思想。然而,在春秋战国时期,钱、粮、兵才是诸侯立足的根本,儒学思想不值一文,反倒是维护权威的法家更加符合统治者的口味。史籍中对魏襄王的态度并无记叙,笔者认为,魏襄王恐怕像他的老爹一样哭笑不得,面对满口仁义的孟夫子,自己根本不能杀掉他,否则,会影响魏王的名声。
同时,自然也不能重用他,因为,用仁义思想治理魏国为时尚早。最终,魏襄王只能好好招待老先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敷衍孟子,早日将他送走。
直到汉儒董仲舒继承其说,汉武帝则将“仁义”作为了传统道德的最高准则。到了宋代以后,由于,理学家的阐发、推崇,“仁义”成为传统道德的别名,而且,常与“道德”并称为“仁义道德”,与“礼、智、信”合称为“五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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