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戏谑丧生后,他的堂弟朱厚继位当了皇帝,为明世宗。他刚上台时,限制宦官权力、整顿税收等还做了一点好事。可是皇帝很快迷信上道教,不大过问朝政。巨奸严嵩就是投其所好爬上高位的。严嵩是江西分宜人;儿时有几分小聪明。25岁考中了进士,被授编修官职。不久患病回老家,在分宜城南门外隐居10年。他隐而不闲,时时都在窥测朝政的变化,同时又苦练诗文。武宗正德十一年,大宦官刘瑾一伙被除掉后,他北上还朝复官。先后在北京、南京翰林院供职十多年,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夏言当时是世宗继位后的礼部尚书。他考取进士时比严嵩晚四科,十二年,按科考、年龄严嵩都属他的前辈。可严嵩哪管这些。他摆宴请夏言,夏言不去。便亲自捧着请柬去夏言府中,夏言还是闭门不见。好个“前辈”也真做得出,他竟双膝跪在夏言府前,展开请束,和声朗诵,几乎泪下。夏言这才扶起他应邀赴宴。宴席之上,他使出浑身解数讨夏言尽兴,从此夏言才多方为他引荐。至嘉靖七年,他晋升为礼部右侍郎,才有机会直接为皇上办事。
赶巧这年他奉旨去湖广告祭世宗生父的陵墓,回朝后迎合世宗的迷信心理,大讲告祭时种种吉祥之兆:霏霏细雨,群鹤集绕,石产阳枣、碑入汉江……应请辅臣撰文刻石,以纪天眷。世宗听了高兴万分,一一命人照办。嘉靖十五年,夏言入内阁,便由严嵩升任礼部尚书。可他没什么治国本事,专在迎奉媚上上用功夫。不久,他以天上出现祥云为由,用尽平生所学的文学功底,写了一篇《庆云赋》,呈送圣上。世宗过目后,不但内容讨他喜欢,文字也优美。比以前阁臣们写的青词技高一筹。严嵩又写一篇。世宗读了,赞它是“镂金琢玉、词藻扬芬”。
从此,世宗祭仙所需的青词,全由严嵩主笔。嘉靖二十一年八月,严嵩以礼部尚书兼英武殿大学士的身份入文渊阁,成为内阁中的阁臣之一。明朝从洪武帝起废了宰相,改内阁制,阁臣行使宰相职权,人们仍习惯称阁臣为宰相。内阁中居首位的称首辅,人们视之为首相。严嵩一跃成为相当于宰相的阁臣,但他仍不满足。他的目标是夺取首辅职位,总揽朝中大权。
当时担任内阁首辅的是夏言。他为人正直,才略超群。而且仪表堂堂,秀眉美须,吐音宏亮,不操乡音。办事深得世宗宠信,一切都听他的。但他也有弱点:恃才骄横,刚愎自用,常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对严嵩,夏言认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要求更严。严嵩呈送的文稿,常给改得一塌糊涂,甚至退给他重写。严嵩对他又恨又怕。但他此时已用不着仰仗夏言提拔,反而视他为步登最高官阶的绊脚石。从前夏言提携之恩,也忘得干干净净。不设法赶夏言下台,自己怎能取而代之。于是,狡狠的严嵩,竞阴谋向夏言开刀了。
当然,他也知道搬倒夏言并非易事。夏言才干孚众,又得皇上恩宠。老奸巨猾的严嵩,精心利用夏言的弱点,采取隐敝、周密、以柔克刚的办法,从长计议。夏言性情刚烈,有时在世宗面前直言不讳,态度疏慢;他则阴柔馅媚,俯首贴耳。夏言对下级要求严厉,轻而惩处;他却装得恭谦下士,四处救援,八方讨好。当时阁臣们为不误政务,轮流值班,西苑有御赐的各阁臣办公地点。世宗为人多疑,常派小太监以关照为名去查看当值的阁臣。小太监来到夏言处,夏言常因忙于政事无暇答理他们,态度未免冷淡、傲慢;而严嵩则见了小太监立即起身,笑脸相迎,拉过手问长问短,同时将大把金银强塞进他们的衣袖里。他知道小太监们侍奉皇帝左右,会搬弄事非,评论短长。
再有,世宗信道,上朝常戴道冠。还命人特制五顶,分赐给阁臣,要他们入值西苑时戴上。夏言认为这不是朝装,从不愿戴;而严嵩每入苑必戴,还暗里勾结下属向世宗汇报夏言诋毁道冠的言论。这样,世宗渐渐地把对夏言的宠爱移到了严嵩身生。以柔克刚奏效后,严嵩便公开向夏言发动进攻。一次,世宗向严嵩问起夏言。他觉得加害夏言的时机已到,未及开口,忽地俯伏在地,鸣鸣痛哭。世宗见60多岁老臣被欺凌的这般可怜,便安慰他不要怕,大胆直言。他立即将平时搜集的夏言“罪状”,一一哭诉。世宗信以为真,恼恨起夏言来。事隔不久,赶巧出现了日全蚀。世宗迷信,以太阳比皇帝,疑心会有不祥之兆。
严嵩乘机嫁祸于夏言,说夏就是蚀日之物。上天既发出警告,不立即处分夏言,皇帝将不得安宁。迷信、昏庸的世宗,竟下今让夏言免职回家。他的所有职务全由严嵩代替。然而,没两年,世宗觉得朝中没有夏言不行,且“灾星”已躲过,重又起用夏言,复他一切宫职。严嵩又从首辅降为次辅,自然不会甘心。于是又施展了二次陷害夏言的阴谋。明初,黄河上游河套地区曾纳入明朝版图,后被蒙古鞑靶部占据。其首领俺答以此为基地,常率军侵扰明朝边境,掠夺人畜。当时的陕西总督曾铣,为永绝边患,提出收复这片富庶地区的八条建议。
夏言支持曾铣的主张并禀报世宗,世宗完全同意,并让夏言拟旨奖谕曾铣。时过不久,世宗想到先帝时的“土木堡之变”,怕惹起祸端,又隐忧起来。严嵩看到这是加害夏言的好时机。先是买通世宗的近侍,在世宗耳边吹冷风,说“复河套之议”是祸根,绝对不能实施;后又勾结边将仇鸾,诬告夏言接受了曾铣的贿赂才极力举荐,而夏言促成此事是别有用心。世宗似乎“猛醒”,降旨一道,又免去夏言所有官阶,再次赶他回老家。
严嵩接受了上次的教训,担心世宗反复无常。夏言一走,他便放出谣言,说夏言离京时愤愤不平,怨恨皇上出尔反尔。这一精心策划的挑动,使得世宗羞怒交加。赶巧俺答率鞋靶军来骚扰宣府,世宗认为全是夏言、曾铣“复河套之议”之过。于是,又降旨一道,将夏言、曾铣斩首。严嵩入阁20年,其中有15年担任首辅,独揽朝权,干下了一系列的祸国殃民的恶行。到87岁病亡于江西老家。史学家常把他与先朝奸臣李林甫、秦桧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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