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小故事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喜欢怀旧。
每次回农村老家,和年近八旬的母亲对坐在家里的炕头上,不知不觉的,总会唠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母亲喜欢说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我呢,喜欢把过去的生活和今天做比较。
前几天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一个结婚的车队。几十辆的好车,一路上开过去,很是风光。到了家,和母亲闲聊时,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这个结婚车队,就聊到了结婚这件事。我说现在年轻人结婚条件和我们那时结婚的情景如何不能比之类的。
说着说着,母亲叹了口气,对我说:“想想你们那时候,我真觉得有点对不住你们。”母亲的这句话虽然说得很平淡,但在我的心里一震,我看看母亲,母亲的脸显得有些忧郁,我一下想起了怪不得母提起话题常常和我们这几个孩子说:“你们结婚时,家里都没给你们买啥!”也怪不得母亲总张罗把她手里那点钱,给她的这些已经五十岁上下的孩子们买点居家过日子的东西。原来,母亲心里始终有“对不住”我们的心结。
是啊,回想起来,那时候,父亲在生产队劳动,一年到头,除了过年休息几天外,365天几乎天天都不休息,感冒发烧都要坚持去干活。就这样,挣了一年的公分,也只值四五十元钱。我家人口多,生产队分的粮食领不回来,领不回来粮就会挨饿,母亲养猪、编席子卖点钱还得交到生产队把粮领回来。
为了多编几张席子,每天晚上都要在油灯下干到三星偏西(家里没有钟表,冬天的晚上只能看三星判断时间),时间已是很晚很晚了。我们这些大一点的孩子,也要尽自己的所能帮助父母干点活。等我们几个孩子逐渐长大了,结婚成家,虽然没有像样的家具、房子、嫁妆之类,但成家后都非常肯干,又赶上了好时候,日子一点点也就都好了起来。
我劝母亲说:“那时咱们家人口多,生产队效益又不好,你和爸爸能把我们这六个孩子都平平安安地养大,让我们有吃的不饿肚子,有穿的不露屁股,这就很不容易了。那时候,家家生活都很艰难,谁家不都是这样吗?有多少家还不如我们呢!”
母亲想了想说:“也是,和别人家比,咱们家在屯里还不是最穷的。但我就是总觉得没让你们小时候过上好日子,结婚时没给你们多准备点东西过意不去!”
我又找了自己能找出来的话劝说母亲,母亲也不在说这件事了。但我知道,母亲心里的这个“对不住”的心结,我是解不开了,因为我知道,母爱是世界上最无私最伟大的爱,做母亲的,给孩子做多少都不觉得多,都觉得做得还不够,这就是普天下母亲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