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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籍,字文昌,祖籍吴郡(今江苏省苏州市),本人在和州乌江(今安徽省和县乌江镇)长大。贞元十五年考取进士后,曾任太常寺太祝,水部员外郎,国子司业等,这些多属地位低微的闲散小官。地位使然,这样一位有名的诗人,人们连他的生卒之年都弄不清,根据学者考证,他大约生于公元七六八年,死于公元八三〇年。张籍幼年贫困,一生都在贫病债务中渡日。对社会的矛盾、人民的苦难有着较深的理解,写下了不少揭露社会黑暗、反映人民痛苦、抨击统治集团丑恶的诗篇。
他写诗喜欢运用人民的口语,风格平易流畅,自然生动。他和王建齐名,又都喜欢写作古风和乐府,世称“张王乐府”,白居易称赞他“尤工乐府诗,绝代少其伦”。他是白居易新乐府运动的有力支持者。下面介绍的《牧童词》、《猛虎行》等,都能代表他诗的风格。《牧童词》:绕村四面禾黍稠。跤中饥乌啄牛背,令我不得戏垂头。半陂草多牛散行,白狭时向芦中鸣。隔堤吹叶应同伴,还鼓长鞭三四声。牛牛食草相触,官家截尔头上角。为牧童写歌谣,要有牧童之心,牧童之眼,牧童的个性,牧童的语言。
那里面自然也可以写进一些社会和时政的影子,但绝不可强加于童牧生活之外,而应自然地溶于童牧生活之中。这首杂言古体诗,作者不仅刻画了几个天真活泼而又质朴的农村牧童形象,而且也从中透出了一些时代的信息,反映了劳动人民沉重的徭役负担。“远牧牛,绕村四面禾黍稠”,看,这个牧童多么懂事,因为村四周庄稼稠密,近村放牧,恐怕牛吃了禾黍,所以要到较远的地方放牧。但毕竟是贪玩的孩子,所以接着说:“肢中饥乌啄牛背,令我不得戏垄头。”水边上饥饿的乌鸦老来啄牛的领背,为了保护牧牛,想到坡岭上玩耍一会都不可能,真是气人!
在一般情况下,谁见过乌鸦会来豚食牛的领背呢?不会的。但在特殊情况下就会有,这里面就透露了时代的信息:张籍所处的时代,经过安史之乱,唐朝已经由兴盛逐渐走向衰落。特别是代、德二帝统治时期,回纥、吐蕃等异族连年侵扰内地。加之中原广大地区的藩镇割据,内战频仍,人畜都要担负空前沉重的福役负担,送粮运草,长途跋涉,牛瘦人饥,再加上官家逼催紧迫,许多瘦牛都会磨得领背出血、化脓,乌鸦喜欢啄食腥臭的腐肉,嗅味而来,所以才会有“饥乌啄牛背”的情况发生。
但作品的妙处在于,反映这一现实,全由孩提未尽的牧童说出,而且是从“令我不得戏垄头”的心境说出,就显得格外自然。孩子们虽然贪玩,但毕竟深知自己是为放牧而来,因而他找到了半是水滨、半是坡岸的地方:“半陂草多牛散行,白奘时向芦中鸣。”因草多且茂,大牛小犊,各寻自己最喜欢吃的野草,所以说“牛散行”,小牛半草半奶,所以很快就吃饱了,饱了就孩子般地玩耍,时而欢跳,时而向着芦苇“唯哗”地叫着,那情景是何等可爱!水草丰茂,牛不愁一饱,贪玩的牧童自然就又玩要起来。
“隔堤吹叶应同伴,还鼓长鞭三四声。”吹叶,指用苇叶卷成鸡笛(声似柳笛而略粗闷)而吹。“隔堤”“应同伴”,指同伴在堤那边吹,他在这边吹,你一声,我一声,声声呼应的情景,他们时而吹叶,时而鸣鞭,玩得是何等痛快!他们欢乐地玩耍,吃饱了的牛也难免触角相戏,因而牧童又急忙往回跑,且跑且喊:“牛牛食草莫相触,官家截尔头上角。”借用牧童之口,反映了农民赋重徭繁的现实。史载,北拓跋阵出为万州刺史,从信都至汤阴路上,曾因需要润车轮的角脂,便派人四出截取活牛特角。
中唐赋役之重,远甚北魏,作者借用这一故事,反映了“六十年来兵簇簇,月月食粮车辘辘”(元祺《田家行》)的繁重徭役情况。一首好诗,既应给人以美的享受,又要有补世之用。这首诗就做到了二者有机地结合。张籍出身寒素,热爱生活,对农民的思想情感有着细致的观察和理解,对村童的放牧生活,更是体察入微,这是本诗写得生动感人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