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玉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这是唐代诗人杜牧的《江南春》。这烟雨让庙宇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这庙宇为烟雨增添了迷离的色彩,庙宇与景物的绝妙结合,诗人写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首诗中描绘的画面,就是南朝江南的盛景。彼时的南朝,寺院林立,佛法兴盛。
说到南朝的佛教文化,就不得不说说那位做了48年皇帝的梁武帝萧衍,正是因他虔诚地信奉佛教,才将佛教文化在江南得以传承光大。
据史书记载,萧衍出生名门望族,这样的出身给了他良好的教育与地位,他自幼好学,博闻强识,更兼骑射弓马,琴棋书画,文采风流,无所不通,在登上帝王宝座之后,依然手不释卷,日夜苦读。
在帝王之中萧衍可以称得上是多才多艺的,仅留存下来的创作诗歌就达80多首,同时他还精通绘画,音乐和书法,他在位期间,梁朝的文化艺术事业达到了东晋以来的空前鼎盛。
南朝的几位皇帝中,除了刘裕的武功之外,萧衍可以称得上是一位颇有建树的、多才多艺的皇帝。梁朝在他的治理下,也曾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国泰民安。
在勤于政务的同时,梁武帝更写的一手好诗,那首著名的《莫愁歌》就是出自他的笔下: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
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
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嫁与东家王……
很难想象这清新华美的篇章出自一位帝王之手,可见,梁武帝的风雅才情之高。
他在位的前期,勤于政务,广纳贤才,政绩显著。在位48年,创造了南朝经济文化的繁盛。但晚年的萧衍刚愎自用,沉溺佛教,懈怠政事,几乎不理朝堂,导致了他后期的昏聩与梁朝的溃灭,最终沦为阶下囚,饿死于台城,曾经的文治武功与是非功皆淹没于了历史的风烟。
南朝是崇尚佛教的朝代,各地建有多处庙宇,而被公认为四百八十寺之首的,便是坐落于南京鸡笼山上的鸡鸣寺。
该寺始建于西晋,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自古有江南第一寺之称,后因南朝梁武帝崇尚佛教,常常到此讲法说教而名声大振。
这片隐藏于闹市的净土,吸引着无数虔诚目光的朝圣。从明城墙古老的垛口向不远处瞭望,鸡鸣寺黄灰相间的庙宇楼台,与玄武湖的一汪碧水,相得益彰。每年春来的樱花、秋天的红叶,把这座静谧端庄的寺院,装点的美不胜收,从而也让它成为了南京一处值得探访的旅游胜地。
鸡鸣寺的鼎盛时期是在南朝梁武帝时期,梁武帝萧衍笃信佛教,他在统治的后期,几乎以寺为家,他大力弘扬佛教经典,广建庙宇,所以才有了“南朝四百八十寺”之说。
鸡鸣寺因鸡笼山而得名,原来此山又名“鸡笼山”,明洪武二十年,朱元璋重建寺院,并御笔题额“鸡鸣寺”。
清刑部尚书王士祯《登鸡鸣寺》曾有诗云:
鸡鸣山上鸡鸣寺,绀宇凌霄鸟路长。
古埭尚传齐武帝,风流空忆竟陵王。
这里香火鼎盛,一座座红黄相间的建筑掩映在绿树葳蕤之中,飞檐画栋,香火缭绕,确是喧嚣红尘之中的一方净土。
去鸡鸣寺最好是在一个烟雨蒙蒙的天气里,那时候,你会看到,烟雨楼台将空灵与禅意渲染到极致,正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寺内景阳楼有一副对联写的颇为传神:
鸡笼山下,帝子台城,振起景阳楼故址。
玄武湖边,胭脂古井,依然同泰寺旧观。
这幅对联把鸡鸣寺周边的景物与典故一一囊括。
观音殿里也有一副对联富有哲理:
问大士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当我们能够做到舍弃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时,或许才能真正找到心中那面明镜。
人生苦短,欲望繁多,难以取舍。或许所有的根源皆来源于欲望的此起彼伏,悲悯如佛,也只能教人放下,何况红尘中的你我?
虔诚的香客,静坐殿宇,寻觅着心中洁净的世界,每一次顿悟都是一场心灵的净化,每一次回眸,都是一场灵魂的超度。
穿越生命狭窄的巷陌,聆听发自心底的钟磬,才会懂得,生命最美的境界是学会舍得与放下,才能觅得幸福与安详。
朱自清对南京有着深厚的感情,曾经多次书写对南京的厚爱,其中,着墨最多的便是古鸡鸣寺,他说:
“到鸡鸣寺去最好是一个微雨天或月夜。在朦胧里,才酝酿着那一缕缕的古味。你坐在一排明窗的豁蒙楼上,吃一碗茶,看面前苍然蜿蜒着的台城,台城外明净荒寒的玄武湖就像大涤子的画。豁蒙楼一排窗户安排的最有心思,让你看的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每一座城都是喧嚣的,但不是每座喧嚣的城,都有一个可以寄托心灵的处所,所幸南京还拥有一方红尘中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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